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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腥味[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5-3-27 19: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薛凝躺在冰冷的担架上,被送进同样冰冷的化妆室里,这里是我的工作间。此刻,她就摆放在我面前一张宽大的水泥台上。
    “王东,我理解你的心情。要不,你去休息,我来吧。”说话的是福伯。我摇了摇头,说:“还是让我亲自送她走吧。”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薛凝的半个头颅都被轮胎碾扁了,脑浆与鲜血混成一团污秽,凝结在她的头盖骨外。空气中充满着怪异的气味,一种血X与鱼腥混合的气味,几乎令我呕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用剃刀削去薛凝所有的头发,然后手里拿着一只小铲,铲掉了干凝在头盖骨外的脑浆与血液。我看着她那半个破碎的头骨,一边无声地哭泣着,一边找来一块硬纸板,折成头骨的形状,敷在了头骨的凹陷处。
    福伯站在一旁抽着烟,关心地看着我。看到我修复好薛凝的头骨后,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王东,人S不能复生,你要挺住啊!”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不该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福伯赶紧对我说:“王东,你给她换衣服吧,我回避回避。”
    薛凝在没有成为一具Shi·Ti前,身材是很好的,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可如今,她却在水泥台上慢慢变得僵硬,身体裸露的部分也渐渐生出了褐色的斑点。
    我颤抖着手指解开了她的上衣纽扣。她的乳~房变得不再坚挺与迷人,此刻遍布了褐色的斑点,这些褐色的斑点正以我看不见的速度逐渐长大,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斑点就会连成一片,让薛凝的身体变成一片S灰。
    S灰,那就是S亡的颜色。
    我痛哭着,将头埋在了她的双峰之间。于是,我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鱼腥味。默默的,我有点儿想呕吐,我赶紧定了定神,咽下一口唾液,止住了呕吐的欲望。我的视线向下滑去,看到了薛凝那高高隆起的小腹。这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我一边吐,一边痛苦地哭泣着。
    二
    事实上,鱼腥味贯穿了我与薛凝相处的所有日子。
    三年前,某个小偷窃取了我的钱包,拿走所有现金后,将那只人造革钱包扔在了充满着鱼腥的菜市场中。在菜市场里卖鱼的薛凝拾到了钱包后,看到钱包里夹着的身份证,她按照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在殡仪馆的单身宿舍找到了我。
    那是第一次有异·X·光临我的宿舍,这不禁令我感觉受宠若惊。
    看到薛凝在这么热的天还汗流浃背地来我这里,我感激地倒了一杯冰水给她。当她接过水杯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里似乎有异样的神采在闪动。
    说实话,我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但却因为我的职业,始终交不到女朋友。也不能怪别人有眼无珠,有哪个城里女孩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在殡仪馆里做烧尸工兼Shi·Ti化妆师的人呢?
    偏偏薛凝这个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卖鱼女孩就看上我了。
    她从十三岁起,就跟着父母在菜市场里卖鱼,挣钱供她的孪生弟弟上学。后来,她的父母都S了,S在一场车祸中。再后来,她的孪生弟弟也没考上大学,反而剃了个光头整天与菜市场附近一帮偷鸡摸狗的闲人混在一起。
    除了买鱼的人,从来没有谁在意过薛凝,就连她的孪生弟弟也不愿意朋友们知道自己有个卖鱼的姐姐。
    所以当她看到我为她端来一杯冰水的时候,霎时便有了一种动心的感觉。
    那天她把钱包交给我之后,我为了表示感谢,顺理成章请她吃了一顿饭。之后,我们又相约看了一场电影。再之后,我们就结婚了。
    白天我们各自上班,下班后,我们就赶紧躲回小屋里。薛凝为我做一顿全是鱼的晚餐,然后我们拥抱着一起上床。
    薛凝讨厌我身上的Shi·Ti气息,所以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使劲儿用香皂擦自己的皮肤,擦得皮都快要破了。
    我也讨厌薛凝身上的鱼腥味,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洗澡。但她只会在擦过香皂后,轻轻用热水冲走泡沫,留下一丝香皂的残余。
    只要我将她搂在怀里,便会嗅到一股香皂的清香。通常来说,是硫黄皂的清香。
    不过,我必须要说,如果每天都嗅到同样的气味,即使是混杂着鱼腥味的硫黄香皂清香,时间长了,也会让人作呕的。
    所以,作为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我时常也会作出一些改变。比如说,偶尔我会去殡仪馆附近的一条小巷。在那条小巷里,有很多亮着红灯的小发廊。
    记得有一次,我刚走出一家小发廊,突然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冲到我的面前,然后狠狠朝着我的肚子给了一拳头。
    这个男人是薛武,我曾经在婚礼上见过他一面,唯一的一面。
    他是薛凝的弟弟。                                                           

    三
    薛武冲入工作间的时候,我已经止住了哭泣。那时,我已再没有力气为薛凝那破碎的Shi·Ti化妆,是杨纤帮薛凝化妆的。
    杨纤从郊区回来后,停好车就径直进了工作间。她知道我无法继续工作,所以抢过了我手中的眉笔与口红,就在水泥台前忙碌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避开纸板,将一顶假发戴在了薛凝的头上,然后细心地为水泥台上躺着的Shi·Ti化着妆。就在她即将完工的时候,薛武冲了进来。
    薛武依然剃着光头,头皮隐隐有些发青。他面无表情地朝水泥台上,他的孪生姐姐望了一眼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我。
    杨纤很知趣地离开了工作间。她出门的时候,薛武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背影后,问我:“这是你的新欢?长得不错呀!”
    “浑蛋!”我抓起水泥台上的粉底盒,用力向他掷了过去。
    薛武嬉皮笑脸地说:“开个玩笑嘛。”但他的笑脸转瞬即逝,冷冷地继续说:“王东,我姐S了,真是太遗憾了。”
    我知道,其实他遗憾的是,以后再也不能向我要钱了。自从那次在红灯小发廊外被他捉住后,每个月他都会从我这里拿走一笔钱。那笔钱,正好是我的工资的三分之一。为了弥补亏空,我只好时常在殡仪馆的告别大厅里假扮S者的孝子贤孙,假哭一场挣点外快。
    “王东,我姐的丧事,你准备怎么办?”薛武进入了正题。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说:“你知道我没什么钱的……我打算一切从简,明天就火化你姐的遗体……”
    “千万不要!”薛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王东,其实我和我姐有个远房的亲戚,是个有钱人。我刚打电话把我姐的S讯告诉了她,她说会来送我姐一程。我猜她肯定会送一笔不菲的帛金给你。”
    我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朝水泥台上望了一眼。我发现薛凝脸上那苍白的粉底下,似乎正涌动着不明的暗色液体,露出了隐隐的黑色淤斑。我赶紧向前走了一步,用身体挡住了薛凝的Shi·Ti,对薛武说:“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薛武冷笑了一声后,说:“要是我跟那远亲说,你曾经对我姐不忠过,她就一定不会把那笔帛金交给你。所以——我只要那笔帛金的一半,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没人会与钱过不去的,尽管要挟我的人,是个让我痛恨的流氓。
    所以我对薛武说:“那个远亲什么时候来?”
    “她在另一座城市,现在正忙于公务,她说会在三天后到这里来。三天后等她见过了我姐后,你再处理我姐的遗体吧。”薛武说完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我的工作间。
    当他离开的时候,我分明听到身后的水泥台上,传来了血管爆裂与肌肉塌陷的细微声响。
    四
    薛凝是在凌晨三点去水产市场进货的路上,遇到车祸的。一辆车撞飞了她,车轮碾过了她的头颅,然后趁着夜色逃离了现场。薛凝在充满了鱼腥味的马路旁挣扎了很久很久,才慢慢S去。
    那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出事的时候,没有目击者。
    在现场,在薛凝的Shi·Ti旁,交警没有找到任何减速与刹车的痕迹。从撞击的情形上来看,肇事车辆的车速极快,交警怀疑司机应该是酒后驾车。
    我认尸的时候,交警看了一眼薛凝那隆起的小腹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无叹息地说:“真是可惜,一尸两命。兄弟,节哀顺变,你要挺住啊!”
    当时我没有哭,而是抱起了薛凝的Shi·Ti,放在了担架上。我告诉开灵车的福伯:“你把薛凝送到我的工作间,我要亲自为她化妆。”说完这句话后,我才泪流满面。
    薛凝的Shi·Ti放入灵车上的冰棺后,我亲手合上了冰棺的棺盖。
    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薛凝,你的S亡让我措手不及。你S得太早了一点儿。”                                                           

    五
    是的,薛凝,你S得太早了一点儿。我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薛武离开了工作间,我关上门,拉下了插销,这才转过身来,走到了水泥台旁。此时薛凝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暗色的淤斑。淤斑还在缓慢地扩大着,用不了多久便会连成一片。她的脸皮也正在渐渐塌陷,皮肤下的肌肉萎缩了,血管发出了爆裂的声响。
    我叹了口气,拉开了笼罩在遗体上的白色裹尸布,她赤果果的身体蓦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薛凝的腹部高高地隆起,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我一直没带薛凝去医院作孕检,毕竟我们都是穷人。薛凝前几天才告诉我,她攒下了一笔钱,再过一个月,她就有钱去医院做三维彩超了。虽然医生不会告诉我们胎儿的·X·别,但薛凝说她有预感,一定会是个女孩。
    薛凝做梦都想有个女儿。我也一样。
    可惜,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薛凝腹中的胎儿究竟是男是女了。即使我剖开她的小腹,取出胎儿,也无法知道。
    我又听到了血管爆裂的声音,这一次,是从薛凝的腹部传来的。我朝她的腹部望去,我看到她的腹部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游动着,就像皮下游弋着一条蛇。
    “啪!”我听到了一声脆响。接着,我的脸上忽然一凉。用手抹了抹脸,手上全是乌黑的鲜血,是薛凝的鲜血。
    薛凝的腹部忽然裂开了一条不长不短的口,这道裂口还在缓慢地拉长,盈出一汪乌黑的液体。她血肉模糊的子·Gong出现在我的眼前,凝结成一团的胎儿,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躯干。
    血X味与鱼腥味混在了一起,气味令我想要呕吐。
    而那血肉模糊的胎儿却有节奏地蠕动着,蠕动着,蠕动着。
    又是“啪”的一声,一条奇形怪状有着三角形脑袋的褐色虫子从胎盘里爬了出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扭动着细长的身体。
    我又叹了口气,然后蹲下身,打开了一个放在水泥台边的塑料化妆箱,从箱子里取出了两支细长的筷子。我站起身,捏着两支筷子,夹起了那条在薛凝Shi·Ti上扭动着身体的怪异虫子,然后放进了一只玻璃杯里。
    当虫子离开薛凝的Shi·Ti后,只是一瞬间,薛凝的肌肉与内脏蓦地变成了一堆血水。冰冷的水泥台上,只剩下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和一顶浸润着血水的肮脏假发。
    我最后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是的,薛凝,你S得太早了一点儿。要是没有这场车祸,最多再过一个月,你也会S的。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你不该怀上这个女儿。”
    六
    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不过,我并没有告诉薛凝。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一直都对自己说,和薛凝结婚,只是生理上的需求罢了,我并不是真正爱她,所以我才会毫无愧疚地去红灯小发廊寻欢作乐。但我知道薛凝是个单纯的女孩,也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当薛武要挟要把我去小发廊的事告诉薛凝的时候,我答应了他讹诈的要求。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半年前的一天,就在我刚吃完了一顿红烧鱼后,薛凝竟会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明白,薛凝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让我戴上了绿帽子。
    看着满桌的鱼骨头,我忽然想,这三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吃薛凝做的鱼。我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呢?我不想再嗅到鱼腥味,这味道会让我发疯的。而想不再嗅到鱼腥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薛凝从我身边消失。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已经萌生了很久,但薛凝让我戴上绿帽子,才让我决定让这个想法变成现实。
    于是我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我的老家在西南某省的深山里,我是在一个山寨里长大的,那里有好几个叫不出名字的神秘巫医。我用一块从某个S人的随葬品里顺手牵羊弄来的天王表,从一个巫医那里买来了一条蛊虫。
    就是那条奇形怪状有着三角形脑袋的细长虫子。
    巫医说,只要蛊虫钻进人的体内,就会吃掉腹中的所有器官,但人却不会S,而且肚子还会不断地变大变胀,就像怀孕一样。半年之后,吃了蛊虫的人,就会因为腹部爆裂而S亡。
    我回到家里后,就把蛊虫塞进了一条烧好的鲤鱼肚子里。那天,我说自己胃痛,没有吃晚餐。而薛凝把那条鲤鱼全吃进了腹中。                                                           

    七
    巫医告诉我,蛊虫有两个特·X·,其中之一就是,如果服下蛊虫的人在这半年内突然S亡,Shi·Ti就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化为一摊血水,只剩一具白森森的尸骨。
    这就是为什么薛凝的Shi·Ti被送到我的工作室后,会这么快发生变化的原因。
    我将盛着蛊虫的玻璃杯藏在了衣兜里,看着水泥台上的骨架,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薛凝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所以稍稍定了定神后,我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柄沉甸甸的铁锤。
    一阵忙碌后,薛凝的骨架被我用铁锤砸成了几截,我找来一张白色的裹尸布,将碎裂的骨头包在了裹尸布中。然后,我拎着包袱,又在衣物柜里找了一瓶薛凝以前为我泡的药酒。
    我走出工作室后,径直进了火化车间。
    深夜的火化车间里,除了值班的福伯外,没有其他人。
    福伯看到我后,关心地问:“王东,你没事吧?”
    我阴沉着脸,不动声色地说:“福伯,我没事。你陪我喝喝酒吧。”我将那瓶药酒摆在了福伯面前。
    福伯眼中露出了喜色,他说:“啊,我早就听说你家薛凝用秘方泡的鱼骨药酒有滋阴壮阳的效果,却一直没有福分品尝到。今天我真是好运啊!”刚一说完,他便想起薛凝今天才S在了车轮下,嚅了嚅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故作悲伤地挥了挥手,说:“别提这个了,福伯,我们喝酒!”我先为他斟上了一杯酒。当黏稠的酒液倒入杯中的时候,满屋都四溢着浓烈的香气。
    可惜,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喝到薛凝亲手泡的药酒了。
    可惜,福伯也不知道我在这杯酒里加入了三唑仑。那是一种高效的安眠药。
    福伯喝了一杯酒,就倒在了桌椅后的地板上。而我则推开了电闸,启动了火化炉。我把包着薛凝尸骨的包袱,放在了火化炉前的传送带上,然后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随着齿轮的转动声,传送带上的包袱被送进了火化炉。火化炉中熊熊燃烧的火苗忽地冒出一阵蓝烟,包袱消失了。
    薛凝也消失了。她将不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准备离开火化车间。这时,我忽然看到车间出入口的大门边,站着一个人,正SS地盯着我。
    这个人,是杨纤。
    在她的手里,拿着一柄铁锤。
    八
    “你刚才把薛凝的Shi·Ti火化了?”杨纤看着处于工作状态的火化炉,幽幽问道。
    我心中不由得一颤,却又随口答道:“没有……我只是把薛凝的一些东西烧掉了。我怕看到后,会睹物思人,禁不住伤心。”
    杨纤又问:“薛凝的Shi·Ti到哪里去了?我刚才去了你的工作室,除了这把铁锤,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把她的Shi·Ti放到冰棺里上锁后,推到冷库去了。”在冷库有一面墙,全是一格一格如抽屉一般摆放的冰棺,足足有一百多格。
    “哦……”杨纤沉吟片刻,斟词酌句地说:“其实,刚才你和薛凝的弟弟谈话时,我就站在工作室门外。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抬眼望向她,我猜我的眼里一定刺出了一道火焰。
    杨纤又说:“薛凝的弟弟凭什么要挟你?你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吗?”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听到他说你曾经对薛凝不忠,是不是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所以才以此要挟你?”
    我走到了她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铁锤,又亲昵地摸了一下她那圆滚滚的屁股,说:“是的,你没猜错。不过,我会让他以后没办法要挟我的。”
    杨纤将她那纤细的手臂环绕过我的脖子,搂住了我,又吻了我一下,说:“王东,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笑了。我说:“我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自从那次在小发廊外遇到薛武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寻求刺激了,所以我只能将眼光瞄准单位内的女人。杨纤就是我在殡仪馆内的情人,但我们一直都很注意保密工作,所以单位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回吻了一下杨纤的嘴唇后,说:“我们到车库去快活一下吧。”
    “嘁——”杨纤啐道,“今天是你S老婆的日子,你还惦记着快活?”
    我笑了,不容分说地将她拉着,向车库走去。                                                           

    九
    车库里停着几辆雪白的灵车,我们上了平日杨纤开的那辆。车厢里的冰棺断电很久了,现在已不再冰冷,相反还有些暖和,就像一张不够宽敞的小床。
    这就是平时我与杨纤一同快活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激情终于退去。我抚摸着杨纤的胳膊,问:“今天早上,你去郊区拉Shi·Ti了?”
    杨纤撇了撇嘴,说:“气S了,到了郊区,那边却说根本没有什么S人。一定是有人恶作剧,给殡仪馆热线打了谎报的电话。”
    “哦……”我穿好衣服,下了灵车,绕到了引擎盖前,突然提起腿,朝引擎盖前的保险杠踢了一脚。然后我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你在干什么?”杨纤披好衣裳后,冲下了车厢,大声向我问道。
    我满不在乎地说:“保险杠好像有点儿松了……我记得昨天我检查过所有的灵车,保险杠的螺丝都上得很紧。”
    杨纤用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继续说:“难道你把保险杠取了下来,然后又装了上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杨纤笑了:“你真想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的。”
    “你猜到了什么?”杨纤问。
    我扬了扬眉毛,说:“我猜,今天打入殡仪馆热线的那个电话,其实是你打的。然后你出车时,在路上卸下了保险杠,换上了另一个。接着,你在去郊区的路上,撞S了薛凝,车轮从她的头颅碾轧而过,她当场S亡。最后,你卸掉了被撞出痕迹的保险杠,换回了原来那个。”
    “可是,你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吗?”杨纤问。
    我耸了耸肩膀,说:“没证据,这只是我随便说说。不过,撞S薛凝的车没有一点儿减速与刹车的痕迹,交警猜可能是司机酒后行驶,我却猜是有人故意想杀薛凝。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谁会致一个卖鱼的女人于S地,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情人。”
    “如果真是我撞S了薛凝,你会恨我吗?”杨纤又问。
    我笑了笑,说:“你以为我喜欢整天嗅到鱼腥味吗?”说完之后,我自顾自地走出了车库。在我的衣兜里,除了那只盛着蛊虫的玻璃杯之外,还有一柄沉甸甸的铁锤。
    就是那柄敲碎了薛凝骨架的铁锤。
    关上车库大门的时候,我听到杨纤大声朝我喊道:“王东,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都忍了三年,却要在现在这个时候撞S你老婆吗?”
    我答道:“现在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后,你再告诉我吧。”
    是的,我现在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去找薛武。                                                           

    十
    薛武住在菜市场旁的一间出租屋里,屋外是水产摊贩的仓库,到处都弥漫着鱼腥味。我捂着鼻子走到出租屋的门外,敲了敲门。薛武开门后,看到了我,问:“王东,你找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找你。”我摸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了他,说:“那个远亲来了,你还是别穿得太寒酸。别让人家以为我和你姐从来都没照顾过你。”确实,他一年到头都穿着一套假冒的阿迪达斯运动服,一看就知道是个街边的小混混。
    “嘿嘿,谢谢姐夫了。”薛武觍着脸接过了钱。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姐夫呢。
    就在他数钱的时候,我的手从衣兜里抽了出来,手里握着那柄沉甸甸的铁锤。铁锤外,已经被我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条。
    我扬起手,一锤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倒在了屋里。
    我知道,我的力度用得很合适,再加上铁锤外包了一层布条,这一锤不会砸S他,只会让他昏迷过去。
    然后,我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只盛着蛊虫的玻璃杯。我用一支长长的筷子夹出了蛊虫后,撬开了薛武的牙关,将蛊虫塞进了他的嘴里。
    蛊虫在薛武的口腔里,摇摆了一下它的尾巴,便沿着薛武的喉管,钻进了他的腹腔。
    十一
    那个卖给我蛊虫的巫医曾经告诉我,蛊虫有两个特·X·。其中一个,我已经说过了,而另一个特·X·则是:如果想让蛊虫缩短在体内发作的时间,只需要给服用者注射几次营养针就行了。而在此期间,服用者会一直陷入昏迷,甚至会暂停呼吸。
    我把昏S过去的薛武装入一个编织袋里,扛着他回到了殡仪馆。此时,福伯还没醒,火化车间传来了他的鼾声。
    在工作间里,我把薛武放进了一口断了电的冰棺中,然后给他注射了几支氨基酸针。很快,我就看到他的肚子缓缓胀了起来,就像孕妇一样。
    我给他的光头戴上一顶假发,又给他换上一套薛凝的衣裳。最后,我拿出了化妆盒,小心翼翼地给他化了一个浓妆。
    薛武和薛凝毕竟是孪生姐弟,他们长得很像。当我大功告成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出躺在冰棺里的人是薛武,而只会认为是我那可怜的妻子薛凝。
    看着躺在冰棺里的薛武,我终于露出了笑容。                                                           

    十二
    三天后,薛凝的那个远亲从邻市来到了殡仪馆。那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她看到薛凝的遗体后,不由得落下了伤心的泪水。当她知道薛武如今成了个小混混,终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就连亲生姐姐的遗体告别仪式也忘记了参加,她不禁咒骂连连。
    远亲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张支票。支票上的数字,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推托了一番,最终还是将支票放入了衣兜中。
    老太太离开之后,我推着冰棺走入了火化车间。
    福伯一看到我,就说:“王东,那天夜里你给我的那瓶鱼骨酒真不错……我才喝一杯就醉了,真是好酒。”
    我惨然一笑,说:“福伯,什么时候我再送你一瓶鱼骨酒。”
    福伯启动火化炉的时候,对我说:“王东,昨天我看了一部香港的鬼片,真有意思。讲的是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看到自己崇拜的歌手S于车祸,脑袋被碾碎后,容貌怎么都无法复原,心中难过得不得了。后来化妆师为了让偶像能够漂漂亮亮地入葬,你猜他做了什么?”
    我无力地笑了笑,说:“我知道那部K·B片,是《阴阳路之升棺发财》里的情节。后来那个化妆师把自己化妆成偶像歌手的模样,然后服下一瓶安眠药,躺在了棺材里。最后,被安葬的人,是化妆师自己。”
    福伯咧开嘴,露出暗黄色的牙齿,说:“这只是前半部分,还有续集呢。”
    “哦?”我问,“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王东,你也知道呀,现在的安眠药的成分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吃再多也不会S亡,最多不过就是损害脑神经。香港那边又允许土葬,所以那个化妆师被埋在土里之后,就醒了过来。到了那个时候,他才后悔了,拼命呼救,却没有人来救他。呵呵,怎么会有人来救呢?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地底的棺材里呀。”
    福伯说完后,火化炉里也传来了“哗”的一声,火化炉启动了,里面燃起了熊熊的青蓝色烈焰。
    盛着薛武的棺材被抬上了传送带。我正要按下红色按钮的时候,忽然听到棺材里传来了抓挠棺壁的细微响声。“哧啦啦——哧啦啦——”
    我陡然变色。难道是薛武醒了?
    福伯却哈哈笑了起来:“王东,别疑神疑鬼了。刚才的故事是我现编的,没那么回事。你现在听到的声音,只是因为冰棺里冻硬的Shi·Ti接触到火化炉里传来的热空气,肢体热胀冷缩后碰到了棺壁。”
    说完之后,福伯替我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传送带转动着,将盛着薛武的棺材送入了火化炉。随着摇曳出的一簇蓝色火苗,薛武消失了。                                                           

    十三
    处理好一切后,我来到了殡仪馆的车库。
    杨纤已经等在了她的那辆灵车上。在那口断了电的冰棺里,我们再次快活了一番。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自从三天前与她在这里分手后,我还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见面。
    等我抽完一根事后烟,我对她说:“三天前我离开车库时,你说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撞S薛凝。”
    杨纤猛地钻入我的怀里,抚摸着我的Xiong膛,说:“王东,我之所以要杀S薛凝,是因为我想她S了,我就能嫁给你了。”
    “为什么你这么想嫁给我?”我问。
    “因为,我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有一个名分……”她充满着母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王东,我怀孕了,怀的是你的宝宝。”
    “靠!”我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伸出了双手,掐住了杨纤那粉嫩的脖子,加重了力气。
    我已经戴过一次绿帽子了,可不想再多戴一次。
    决不!
    十四
    这一次我就没那么幸运了。福伯为了提醒我记得送他鱼骨酒,在我离开火化车间的时候,追了出来,却看到我进车库上了杨纤的灵车。他想偷窥我与杨纤快活的场面,却正好看到我扼S杨纤的那一幕。
    我被捕后,检察院安排给我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当我拿到报告单的时候,医生对我说:“王东,从检验报告来看,你是有生育能力的。我对照了你以前的体检单,发现有一处指数发生了极大的改善。据我分析,大概是因为你长期进食鱼类,并且喝了很多鱼骨酒,令你的雄·X·激素指标上升,从而恢复了你的生育能力。”
    “啊……我的天!”我惨叫着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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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5 20:24:4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刚说你眼神不好,你还就来劲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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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级|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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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11 17: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扯淡啊,感觉你在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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