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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诅咒[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5-5-2 03: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巨流河浩浩荡荡,绵延千里。河水出产颇丰,鱼鳖虾蟹成群出没,所以岸边多有渔民居住。
    正值七月流火时光,这天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河边有三三两两赤身裸体的顽童在浅滩中戏水嬉戏。
    忽然,石破天惊般,有人失声尖叫:“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哪!”“三平妈,你儿子掉进水里了。”
    那巨流河水流湍急,眼尖的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漩涡中露出小小的头颅和双手,随着涡流急转,随时有被河水吞噬的危险。
    三平妈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向河边跑来,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呼救。白生生的脚被什么尖利的物体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淋漓漓地勾勒出她奔跑的痕迹,触目惊心。三平妈却完全顾不上疼痛,径直跑到岸边的一艘渔船旁,五体投地跪倒,像捣蒜一样叩头不止。
    那艘渔船上是一家三口,乔老栓、田艳夫妇,及他们的独生子乔阿盛。乔老栓父子是这一带水·X·最好的两个人,父子俩长得一模一样,短小精悍。皮肤黑里透亮,一身腱子肉,看上去精力过人的样子。巨流河水浑浊湍急,只有乔老栓父子有下水救人的本事。围观的人见三平妈径直向他一家三口跪倒求救,暗自佩服她在危急中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求对了人。只是这一带居住的人都知道乔家人心肠硬、惟利是图,担心他们不肯伸出援手。
    果然,在三平妈磕了十几个头以后,田艳终于冷冷地答腔:“三平妈,有事你就说话,你的头又不值钱,磕破了能管什么用?”
    三平妈泣不成声:“求求你们救救三平,我下半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乔老栓干咳两声,撇一撇厚厚的嘴唇,瓮声瓮气地说:“救人可以,不过在巨流河里救人,搞不好要搭上自己一条命,十万块,不二价。”
    三平妈匍匐着爬到他面前,连声说:“十万块行,十万块行,救上人来,我一定报答你们十万块,求求你们了,再耽误就救不上来了。”
    乔老栓摇摇头,说:“三平妈,你可真不明事理,你寡妇守业的,又没个进项,万一人救上来,你拿不出钱,我也不能再把人丢进河里去。要想让我们爷们下水,你现在就得把钱拍在这里。”
    三平妈的额头已经磕出道道血痕来,哀求说:“现在我哪里去凑十万块啊,只要把三平救上来,我就是卖血卖肉也会凑齐十万块给你们。”
    乔阿盛啧啧连声:“三平妈,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轻巧,你看看自己,一身上下哪有值钱的东西,就是把血抽干了也卖不上几个钱。我们救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不二话,见钱救人,没有十万,先拍五万做定金也行。”
    三平妈在绝望中忽然想起什么,说:“把我家的房子押给你们,好不好?算多少钱都行。”
    田艳面露难色:“三平妈,你家那三间东倒西歪的泥坯房,怎么给你作价?算你两万五,连定金也不够。”
    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喊:“别再讲价了,这会儿孩子不知道冲哪里去了,捞上来也不中用了。”
    三平妈闻言浑身抖动,回头凝望着三平落水处,只见波急浪涌,云水茫茫。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S过去。
    乔老栓点上一根黑杆烟,用力吸一口,从唇齿间挤出丝丝烟雾,说:“这样吧,捞尸,两万五,用你家的房子抵偿,中不?”
    三平妈蹭地站起身来,双眼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溢满厌恶和痛恨。她恶狠狠地盯着乔家三口,一字一顿地诅咒说:“你这一家薄情狠心的人,见S不救,乘机勒索,天厌地厌,不得好S。我做鬼以后,一定会保佑你全家都被淹S,一个也别想逃。”
    说完,她趔趔趄趄地向河边奔去,一头扎向河水最湍急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事先谁也没预料到她会投河自·S,竟来不及去拉住她。
    天边忽然飘来一片乌云,遮住骄阳,天色黯淡下来。地面上刮起一阵黑色的、阴冷的小小旋风,包围着乔家的渔船,萦绕不去。乔家人只感觉阴寒遍体,不禁同时打了个冷颤。                                                           

    二
    乔老栓大半生都在水面上讨生活,对淹S人的事司空见惯。三平母子同时葬身河底一事固然极惨,乔老栓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对三平妈投河前的诅咒也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田艳为人强硬刁蛮,与人争执、谩骂是家常便饭,再恶毒十倍的诅咒也听过说过,更不当做一回事。
    只有乔阿盛少不经事,感觉惴惴不安,三平妈临S前的血红双眼、凶狠表情、咬牙切齿的诅咒,都徘徊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是心底残存的良知,也许是对诅咒会应验的恐惧,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得他寝食难安。
    田艳觉察到乔阿盛的情绪动荡,啐出一口浓痰,安抚他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三平妈活着的时候窝窝囊囊,S了还能反天?她的鬼魂要是敢来捣乱,我把它煎了给你爷们下酒。”
    乔阿盛点头称是,心想鬼怕恶人,也许我妈够狠够恶,三平妈就不敢回来了。
    几个月过去,日子波澜不兴,乔阿盛逐渐释然,三平妈的影像在他记忆中越来越淡,终于飘逝如云烟。
    转眼又是盛夏,距三平母子溺水事件已过去一年。今年雨水充足,巨流河中水产胜于往年。田艳盘算着忙过今夏,就能攒够钱在县城里盘一个门市,让乔阿盛经营生意,从此告别一身腥臭的渔民生涯。
    这天黄昏,爷俩又是满载归来。乔老栓让儿子先下船,系好缆绳,他在后舱把鱼分装进两个鱼篓。乔阿盛兴冲冲地跨下船,不知怎地脚底一绊,面朝下跌了一跤。无巧不巧,额头刚好磕在河边的一块露出尖棱的石头上,人当即就晕了过去,脸扎在河边的浅水坑里。
    乔老栓在后舱做事,不过五六分钟时间,见儿子还不返回,喊两声也没人应,气呼呼地到前面去找。见乔阿盛栽倒在河水里,急忙翻过他的身子,人已经断气了,仍圆睁双眼,额头上有一块不显眼的青肿。
    水·X·好到可以在水里徒手生擒鱼虾的乔阿盛竟然淹S在不到二十厘米的浅水里。乔老栓怔怔地扶着儿子的遗体,老泪纵横。半晌,他醒悟过来,后脊梁上嗖地冒起一股凉风:这是水鬼作祟,三平妈索命来啦!
    乔老栓夫妇老年丧子,悲痛欲绝。三天后发送了乔阿盛的遗体,才猛然意识到,乔阿盛淹S的日子,正是三平母子溺亡的周年!
    夫妇俩惊魂丧胆,三平妈临S前掺着血泪的诅咒,一字一句地从记忆深处浮现:“我做鬼以后,一定会保佑你全家都被淹S,一个也别想逃。”乔老栓和田艳在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苦苦煎熬了半个月后,两人终于做出远走他乡的决定。
    这个地方,一定是内陆地区,且常年干旱,没有海水、河水、雨水──只要远离一切水源,三平妈的诅咒就不会应验。熬过几年,三平妈的怨念也就淡了、散了。                                                           

    三
    他们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沙漠边的村落定居下来。这里常年见不到一滴雨水,全村唯一的水源是一口手压井,饮用水和灌溉水全都来自于此。村民以种植甜瓜和养羊为生,偶尔也会有外面的车来收购沙子,给他们留下些钱物。这里的环境如此干燥,以至于每个人的脸和嘴唇都起皮皴裂,这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乔老栓和田艳找到这个地方,欣喜若狂这是一个让鬼都没有办法的地方。他们住在一间泥坯房里,深居简出,即使出门,也绝不会走到离家二里以外的地方。甚至,不管天气多热,他们都在头上缠着厚厚的围巾,以避免乔阿盛的悲剧重演。
    半年后,田艳渐渐对偏远山村的寂寞枯燥感到厌倦,开始怀念起在河边打渔嬉水的日子,甚至觉得与人吵骂,都比这一成不变的生活来得干脆爽利。
    乔老栓安慰她说:“我们不会一辈子窝在这里的,不是说水鬼的鬼魂最多只能凝聚三年,三年后就会化成烟雾。现在离三平妈淹S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年半了,最多再有一年半,我们就可以回到家乡。到时候,咱俩也搬到县城里去住,买一套楼房,享享福。”乔老栓编织着美好的前景,以安慰田艳。
    田艳虽然牢骚抱怨,毕竟·X·命攸关,说什么也不敢擅自离开这沙海一样荒芜的村落。
    又值盛夏,是乔阿盛的忌日。乔老栓心中郁郁不乐,叫田艳倒了一壶烧酒,就着一盘炒羊杂自斟自饮。他喝的是村民自酿的土酒,入口辛辣,后劲足。为安全起见,两人连打酒都不用桶或瓶子,而是用二两装的小酒壶,一壶壶地打回来。
    乔老栓很快就喝干了三壶烧酒,躺倒在床上,呼呼酣睡。田艳也喝了几口酒,郁闷地独坐一阵,衣服也没Tuo,躺在乔老栓旁边睡熟了。
    室外天色渐白,雄鸡三唱,田艳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握乔老栓的手,感觉冰冷僵硬。田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欠起身查看──
    一摊肮脏的呕吐物堆在乔老栓的鼻孔和嘴唇上,他早已气绝身亡。
    县医院的医生在尸检报告中如是描述:胃容物反流入气管,引起窒息S亡。
    四
    安葬过乔老栓,田艳惶惶不可终日。三平妈的诅咒每时每刻在她耳边回响,躲不开摆不Tuo逃不掉。她经常整夜无眠,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顶,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更怕见水了。自从乔老栓S后,她就不再洗澡、洗头发洗衣服,偶尔把毛巾洇湿擦擦脸,身上的臭味能传到几米以外。喝水时不用敞口的杯子,而是用一只细颈的小瓶,啜饮。
    她心里还存有一线希望,也许诚如乔老栓说的,三平妈的鬼魂到三年底就散了,她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生活。这是她在生不如S的日子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的生活费开始捉襟见肘。她不敢种地放羊,因为都难免要接触到水。在这小村落里,她唯一能做的工作是帮外面来收购沙子的大翻斗车装货,装载一次差不多能赚到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善良的村民们可怜她孤苦无依,每次有车来到都喊她出工。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九个月?十个月?她已经不记得了。对她而言,生存已经成为一种惯·X·。
    夏天来到,田艳身上的味道更加难闻。村民们却没有嫌弃她,仍喊她去做工。她就披着擀毡的头发、穿着破烂的背心短裤、拖着油光发亮的布鞋,踢踢踏踏地去装车。
    今天一连来了两辆翻斗车,前一辆装满后移开,给后面的车腾出地方。也许是地面太软,翻斗车又太重,在转弯时发生侧倾,车虽没翻,但十几吨沙子都倾泻下来。
    田艳正往后面的车上装沙子,谁知一车流沙铺天盖地兜头倒下,她没来得及呼叫一声,就被严严实实地埋在沙子下面。十几吨沙子,流淌了近二十分钟。等村民们把田艳扒出来,她已经断了气,鼻孔、耳朵里全塞满沙子,眼睛圆睁,流露出惊惧K·B的表情。
    今天是三平母子溺亡三周年忌日。
    谁说淹S人一定要在水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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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7 07:4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猪.重量级人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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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8 09:50:02 | 显示全部楼层
哎 天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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