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风格

默认晚霞 雪山 粉色心情 伦敦 花卉 绿野仙踪 加州 白云 星空 薰衣草 城市 简约黑色 简约米色 节日
回复 0

44

主题

39

回帖

2335

积分

5级|研究生

Rank: 5Rank: 5

UID
59333
性别
保密
积分
2335
七月十五值夜班[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5-1-10 02:38: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当最后一片吵嚷消失后,意味着打扑克的机动科的战士们也回家了,我收起扑克,回到办公室卧在沙发里----忙了一天真有些疲倦呀,2班的工人师傅已经开始干活了,压力机声有节奏的想着----生产销售指标都完成,厂长少些脾气,我作办公室主任的也省些心。楼下马路边的树下,几个闲职的夜班在聊天,我打个哈欠,想要睡觉了。
    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妻子孙小翠打的:“喂,小川,你现在哪里?”“在单位了。”“妈打来电话说让你回来。”----“老婆,我不是告诉你我今天值班吗?好了,什么事?”小翠有些不愿意我的粗暴,说道:“今天阴历七月十五,妈告诉我让你别忘了给你奶奶烧纸。再见----徐主任!!!”说完啪一声挂断电话。
    本以为老婆问候可以多些温柔牵挂,却撞了一鼻子灰。闹一会心下楼散步时,正碰到几个值夜班的检修工人要出去喝酒。看到我只好陪笑:“徐主任,,,我们,,,你也一起出去喝点????”“不去了,我不会喝酒---下不为例。回来时帮我带一卷烧纸。”
    压力机也停了,吃过晚饭回到办公室,忽然觉得自己很倒霉,一年365天,整个机关这么多人---偏偏七月十五是我值班。
    生产工人又干上了,不久喝酒的值班检修工也带回了烧纸---这时天已经黑了,远处的跨河大桥沿着人行道一排的冥灯和路灯相映下,格外壮观。我蹲在办公楼左的十字路口处,划一个大圈子,点燃了烧纸,火光中,片片纸化成了纸灰回旋漂浮在烟中。想起把自己带大的奶奶的勤劳,还有慈爱,又想到小时侯奶奶给我嚼花生米吃……不禁黯然泪下,奶奶,孙子现在出息了,小翠也给您生了一个漂亮的重孙女,奶奶,你在那里怎么样?孙子……孙子想你啊。
    烧过纸,坐在厂房边的石凳上和值班的闲人们聊天。“5年了,正好5年整啊。”电工张师傅叹一口气忽然说,“什么5年了?”我觉得好奇问道他。他抽一口烟缓缓说:“那时你还没分来呢,开翻斗车的大强你知道吧?他爸老申原来是我们单位,是竖窑的段长。5年前也是七月十五,晚上8点的时间加班指挥卸料,当时因为火车坏了,用卡车拖火车皮,结果给挤S了----哎,5年了……”他还在叹气,别人似乎不以为然,仍然热热闹闹的聊着找小姐,勾引女人什么的。
    回到机关楼,忽然感觉空大的机关楼分外的阴森,夏夜的凉风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听一会歌觉得实在受不了了,不如去现场转转吧,那里人多。
    生产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干着,看我来更加卖力气了。我暗笑,心想我不过是办公室主任而已,根本不管生产,他们还给我做样子???忽然,压力机下咯吱一声异响,工人们停了下来----“重心杆弯了。徐主任找下检修吧。”                                                            

    很快,两个钳工一个焊工来了,两个钳工到机器下的地坑里,一左一右调整一阵,那个焊工钻进地坑,焊了一会他突然出来了。“好了吗?”我问他。他摇摇头:“不行,我总觉得我钻过去,锤头就得落下来……”“你觉得?是不想干吧??”我冷冷的问。他还是不下去,我有些生气了,对生产工人说:“再去检查一下安全措施。”生产工人检查后告诉我肯定没事,压力机的电门也拉到最下边,不会有问题。那个焊工还是说:“我总觉得我下去那1600吨压力的锤头就会落下来。”“快去,”我生气了:“以为我好欺负是吗?换生产厂长值班,你敢说这话吗?快下去。”他看看我,钻进地坑了。
    我下意思看看表,20:00整---什么?忽然背后吹过一阵奇怪的凉风,莫名的不详预感油然生起,地坑里那个焊工已经开始焊了。“上来……”没等我话音落下,轰隆一声,压力机上部的水平轮忽然转起来,中部1600压力的锤头升上去了,支撑锤头的铁管应声倒在地上,紧接着压力机就像有人操纵一样重重的落下来,喀嚓---模子里的垫板裂了,地坑下一声惨叫,人们都惊呆了。
    “出事了!”第一个人反应过来,大家都忙上了,班长告诉操作工:“快去把锤头升起来!”操作工跑到操作台---“没,,,没给电啊……”“什么?”我已经浑身发抖了,虽然平时没少听说生产事故报告,但是亲眼看还是第一次,而且,没有电,没有人操作,那个锤头竟然自己升降?我赶到电门处一看,果然电是断的!!想起刚才吹过奇怪的凉风,感觉到毛骨悚然。一个老工人看我愣着,自己过来给上电在操作台上摆弄一阵升起了锤头。一个钳工立刻钻进地坑。地坑里狭小,但我还是看见,里面的焊工,上半身已经被压成肉饼了!!那个钳工拖住他的腿往外拉。老工人也觉得不对劲,SS看着操作台。
    啪,操作棚棚顶的一个大螺丝掉了下来,正砸在老工人紧护着按钮的手。“啊呦”老工人一甩手甩开那个螺丝时,又一颗大螺丝掉了下来,正砸在按钮上----轰隆,锤头再次落下来,啊-----拉焊工的钳工的左腿被压住了。
    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了,我告诉调度快联系厂长和生产厂长还有安全员。然后指挥工人们救人。“今天这机器太怪了……”一个30左右的生产工人小王想想:“徐主任,让天车吊住锤头吧。”我强作镇静的点点头,天车工黄师傅飞快的爬上天车,两个生产工人到操作棚上把水平轮挂在天车钩子上。“起----”嗡---------没吊起来,奇怪了?怎么会呢?“继续吊。”还是没吊起来。
    忙乱中,厂长,生产厂长,安全员都来了,厂长什么也没说,镇静的指挥着。“啊……”天车上传来了黄师傅的惊叫:“救命!救命啊!”                                                           

    “救命……”当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天车时------啪,黄师傅竟然从天车上摔下来了。我尽力压抑着恐惧,陪着厂长---应该说厂长在才给我壮了胆敢上去。黄师傅头朝下摔下的,脑浆鲜血流了一地,我看看厂长,显然他现在的镇静,也是强做出来的。“真是奇怪,我上30年班,从来没看过这种事?”厂长自己嘟哝。“就是呀,”我应和道:“他怎么自己跳下来呢?还喊救命??”生产厂长于厂长忽然大叫:“不对,他不是自己跳下来的,他是被吓S扔下来的。”大家凑过去看,我挤在厂长边,却把头别向一边。厂长看看我:“小徐,你害怕了吗?”“没,我没---”说完也去看黄师傅的Shi·Ti。他的头盖骨已经摔裂了,脑浆子和血把他的头发粘成一团,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几乎爆出眼眶,嘴张的很大,脸因为恐惧而扭曲---显然,他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二班班长阎哥抱起黄师傅冲到操作棚下去了。“难道。。。”厂长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难道天车里真的有人?李子,你和阿明上天车看看。”安全员小李和另一个钳工阿明也爬上了天车:“什么也没有,厂长。”“那去天车梁上检查一下。”两个人走上尺宽的天车梁挨个部位检查。
    猛的,天车一震,天车梁上两个人脚下一滑,从3层楼高的天车梁上摔了下来,惨叫声划破空大的厂房立刻消失了。“怎么回事?”厂长显然真的怕了,歇斯底里的吼起来。轰隆----无人操作的天车竟然吊起了水平轮,接着将水平轮向人堆抡过来。没有准备的人们很快被抡倒4个,各个脑浆迸裂,抽动一下就不动了。“邪门,快跑。”我终于从恐惧中醒过来,拉着吓呆的厂长跑下操作棚,剩余的人们也跑下来。轰--喀嚓,水平轮被天车重重砸在棚上,棚顶的铁板轰然塌下,几个未来得及跑出来的,连叫都没叫就被棚顶的铁板压扁了。
    幸存的人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做梦一般----刚才还一起聊女人的工友,此时都成了肉饼!喀嚓---哗啦。天车----塌下来了!反应快的人撒腿就跑,厂长也把发呆的我拉出了厂房。回头看时,厂房里的灯,已经暗了,泛着冥冥的绿光,让每个人毛骨悚然。“厂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厂长解释,厂长挥挥手:“算了,和你没关----今天这里邪门,还是先走,都上面包车。”小王第一个窜上去,立刻大叫。抱着黄师傅的阎班长,已经S了,那个表情---显然也是吓S的。到底有什么?没法想了,还是上车吧。都上齐了,司机陈小光检查过车后,拉驾驶室的门---没拉开。这时,车竟然,竟然自己开动了,原地一转把司机压在车轮下,又后退从司机的头上撵过去。汽车疯了一般,绕着厂房门口的花坛一圈,重重撞在墙上。坐车前边的一阵喊叫,都被挤S了-----挤扁头的挤开肚子的惨不忍睹。我因为坐在车后捡了命,吃力的从车窗里爬出来,意外的竟然看到厂长也毫无损伤的站在车外。他对车里顷刻丧命的人看起来并不在乎,而且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恐慌,关心的问我:“小徐,你没事吧?”我被这意外的关心弄的有不知所措:“没事,。。。只是擦破点---皮。”“没事就好---走吧,不会有事了,去空压机看看。”厂长如平日一样的镇静,我跟着他来到空压机控制室,看空压机的孟福已经吓成一团了,畏缩在床上。看到我和厂长来,又哭又笑,我和厂长安慰他后,他冷静下来,厂长点起一支烟,静静的抽了一会忽然说:“老申S5年整了……小徐,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当时都冤枉老申了。我对不起他---也许今天就是老申来找我了。”我觉得奇怪,一向少言自负的厂长今天竟然说这么多?而且自责????                                                            

    孟福接过话道:“厂长,那老申为什么去找生产那些人?”“你们都忘了?”厂长冷冷的说:“那时你们不都和厂部说的一样吗?愣把责任推给我这个S鬼……”我忽然觉得头发几乎立起来了,孟福还在无动于衷的抽烟,他没有注意到厂长无意间竟然自称“我这个S鬼”
    “生产已经没人了---孟福,你去把气停了吧。”孟福听到厂长的吩咐,起身出去了,厂长又喊他:“你回来看看锁头怎么了?”走到门外的孟福听到这又回来,把门开个缝,脑袋伸在门缝里看锁。
     一向身体虚弱的厂长,竟然来了精神,跳起来一脚踢在门上,"啊呦,姜厂长.....”姜厂长并没有回答他,跳起来回身飞起一脚又更重的踢在门上。孟福再次惨叫后,口中喷出了血,眼眶几乎迸了出来,他本能的紧紧抓着门框----“姜厂长,不,你不是厂长。”我上去拉厂长时,被他轻轻一甩甩跌到墙角。姜厂长疯了,他操起门边的大锤,抡起来狠狠的砸中了孟福的后脑----砰,一声闷响孟福应声倒地,脑浆子和血溅了厂长一身,但是厂长没有停下来,对着孟福的头继续砸,直到砸的剩下一滩红的白的血肉混合物。
    我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实在不敢想象这些是真的。是梦吧?如果是梦我为什么还没醒来???在我胡思乱想时,厂长抓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跳出了窗户。夏夜的狂风终于让我清醒,这根本不是梦,我知道难逃一S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个被鬼上身的厂长来裁决我。
    我并没有S,当我觉得他把我放下时,我睁开了眼睛,废弃的露天厂房,满地是废铁,风呜呜的呼啸着穿梭其间,苍白的月光下,整个空旷的场地让人感觉凄凉阴深。我向下一望----天哪,我怎么站在废车皮只有10厘米宽的的边沿上,我险些掉下来,赶紧蹲下身,手把住车皮边沿----姜厂长却稳的很,迎着风看起来非常得意,看到我的一系列举动,冷笑道:“年轻人就是胆小,经历太少了。”我疑惑的看着厂长,却实在看不出来另外的相貌:“你肯定不是厂长,我要没说错的话,你就是申叔……”                                                            

    厂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还是大学生聪明,孟福那种笨蛋,S了都找不着主。小子,看着,这就是5年前我挤S的地方……”“申叔,你的怨气太大了,工伤S人实在太平常了,你怎么还这么……再说,公司也给你家了钱和房子,还给你儿子安排了工作……”“住口。”厂长忽然吼住了我:“那些,我一个也没得到。现在我老婆和别的男人住在公司给我的房子里,而我儿子也在叫别的男人---爸爸。”我愕然,他继续说:“不仅如此,而且在我S后,我还成了违章指挥的典型。你知道公司内部安全例子上怎么写我的吧?”我当然记得,分配后的安全教育,就有针对管理者的违章指挥教育,其中,反面例子就是老申,内容大致如下:
    申志文,**公司*厂竖窑工段段长,19**年*月*日,指挥2班卸矿砂粉时,因为没有火车头,临时指挥解放卡车拖火车皮,被工人严词拒绝后,亲自违章指挥,被车皮和卡车挤S……
    大致是那样,原文官腔十足学不上来,但是那时我也知道,在我分配前,我们单位有一个基层干部违章指挥,最后自食苦果。我抬头,看见被鬼附了身的厂长正看我呢:“哼,他们以为S人好欺负吗?今天就来报应他们……告诉你,根本不是我瞎指挥,是姜龙这个混蛋厂长逼我晚上9:00前把料卸完。我才不会冒那个险呢。没想到我为了成全他,结果我S了却落这么个名声。我今天回来,就是找姜龙报仇的。”
    我渐渐的,有些不怕了,我对他说:“你来找姜厂长报仇???那为什么要杀S那么多无辜的工人?”“混蛋,你懂个屁---”他继续吼:“事后公司来调查时,这些墙头草竟然众口一词向着厂长说话。我才背了今天这黑锅。”说完,他缓缓扬起头,迎着呼啸的狂风,狂笑一阵后大叫:“姜龙,你也该上路了----!”语毕,纵身跳下火车皮,摔下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姜厂长极短促的惨叫,之后就是一声闷响,他摔进了地上的废铁堆里,支楞的铁角穿透了姜厂长的身体,他痛苦的抽动几下,S了.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K·B的场景,忽然,身体不听使唤了,跳下了火车皮,站在挂钩上,不远处,一辆已经废弃的卡车竟然动了,瘪了气的轮子,支撑着废铁一样的车身摇摇晃晃的退过来,贴在我的前Xiong---挤紧我的Xiong,气闷,剧痛,废车还在继续退着挤着我,终于,我感觉到肺部的破裂,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外在的巨大压力,口中反出了腥腥的液体,是血吧?
    在眼前一片黑时,终于没有了疼痛和恐惧----我S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 由于人类好奇的心理,我们就不难理解这个论坛的出现会在全世界引起怎样的骚动 ----】
本站内容均为会员发表,并不代表洋葱论坛立场! 拒绝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在本论坛发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相抵触的言论!

Archiver|手机版|黑名单|洋葱论坛 ( 粤ICP备18009964号 )

GMT+8, 2024-12-23 18:25 , Processed in 0.171875 second(s), 30 queries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