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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1 01: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吱——”
    随着这刺耳的刹车声的响起,汽车停了下来。
    那是一台银色的奔驰。此刻它所处的位置是L市城南公路尾段的路中央。
    汽车左边的车头灯已经被撞得粉碎了,那些碎裂的玻璃洒满了一地,玻璃碎片上还有着隐隐约约的血迹。汽车后方有一道四五米的刹车痕迹,在那痕迹不远处的地面上,则躺着一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四肢伸展,却一动也不动。
    而蒋胜龙则坐在汽车的驾驶位上,望着挡风玻璃,轻轻地喘着气,怔怔出神。
    几秒后,他才微微地回过神来,打开车门,走下车,慢慢地来到那白衣女子的跟前。他望着那女子,咬了咬牙,接着便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拨打了报警电话。
    “110报案中心!”数秒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响亮的男声。
    蒋胜龙咽了口唾沫,用稍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你好,我现在在城南公路的尾段。刚才我在开车,忽然有一个女人毫无先兆地跑出来,我反应不过来,把她撞倒了,还辗过了她的身体。现在她躺在地上,不知道是S是活。我没有喝酒,也没有超速驾驶。请你们马上派救护人员和警察过来!”
    挂掉电话以后,蒋胜龙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由于害怕和紧张,额头、背脊和两手的手心,全是冷汗,而拿着手机的右手,此刻还在颤抖不停。他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又向那白衣女子望了一眼,忽然发现她的手上紧紧地抓着半张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只穿着内衣裤的女人,躺在床上,女人旁边似乎还躺着一个男人,但那男人只露出了一条手臂,男人的脸部和身体,大概在另外的半张照片中。
    夜。
    冰冷的夜。
    黑暗。
    S亡一般的黑暗。
    此刻是12月13日,凌晨两点三十七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蒋胜龙打了个冷战,两手环抱Xiong前,把身体微微地蜷缩起来。
    他在等待着警察和救护车的到来。
    他以为,此时此刻,周围只有他和那躺在地上、生S未卜的女子。
    他不知道,在不远处,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十多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达。
    带队的刑警叫沈傲天。他个子高大,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帼,身上则穿着一件样式老套的大衣。警车刚停下来,他就迅速地从车上跳下来,箭步来到蒋胜龙跟前,开门见山地问:“是你报警?”
    “是的。”蒋胜龙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蒋胜龙。”
    沈刑警向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又问:“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蒋胜龙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吸了口气,缓缓地说:“刚才我开车经过城南公路,这里限速一百公里,而我当时的速度大概只有九十公里,而且我没有喝酒,精神状态也很好,判断力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在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人跑出公路。她突然出现,而且跑得很快,我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没能反应过来,把她撞倒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我吓蒙了,我两腿发软,控制不了制动器,接着又从那女人的身上辗了过去。好不容易把车停下来,我马上走下车查看那女人的情况,发现她一动也不动。于是我立即打电话报警,并在现场等候。”
    沈刑警一边思考蒋胜龙的话,一边进行记录,忽然一个医护人员快步走过来,说道:“沈刑警……”
    “嗯!”沈刑警的思路被打断,神情有点不悦,稍微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啊?”
    “那女子已经S亡……”
    沈刑警皱了皱眉头,接着摆了摆手,示意那救护人员走开,别再打扰他。
    几秒后,他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向蒋胜龙瞟了一眼,冷冷地说:“你,跟我回公安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蒋胜龙点了点头,随沈刑警走上了警车。
    接下来,经过警方的调查,知道了那出事的女子叫江诗颖,二十六岁,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员。
    而鉴证人员在对出事现场进行了详细分析后,得出了如下结果:现场所有情况都跟蒋胜龙的口供完全吻合。
    另外,蒋胜龙的确没有喝酒,也没有超速。他把江诗颖撞S,完全是因为江诗颖不遵守交通规则,自己跑出马路。警方初步断定这是一宗交通意外,蒋胜龙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因此,当天清晨七点多的时候,沈刑警便让蒋胜龙离开了公安局。                                                           

    2
    三天后。
    12月16日。清晨。
    在L市某住宅区的一个单位里,传出了一阵恶臭。附近的住户因此报警。不一会警察到场。带队的刑螯叫郑天威。他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有点肥胖。
    他带队来到那间传出恶臭的住宅单位前,破门而入,发现里面有一具男·X·Shi·Ti横躺在大厅中央。经过调查,S者叫潘振畅,二十九岁,无业,独居。他的S亡时间是三天前(即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S亡原因是颈部受到压迫而窒息S亡,根据其喉咙上的勒痕,警方推断凶器是一根绳索。
    经过进一步调查,警方发现潘振畅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十分厌恶和外界接触。他每日在家上网、玩游戏、看电影,平时吃饭都是叫外卖的,买东西都是网购的。根据大厦管理员的口供,这潘振畅已经有半年没有外出了,在这半年中,他甚至没有踏出家门半步。
    当天下午,郑刑警来到了慕容思炫的家中。
    “慕容思炫,有一宗案件,我想跟你共同讨论一下。”郑刑警一见到思炫,就直截了当地说。
    思炫神色冰冷,“哦”的一声,随手抓起放在书桌上的一筒果汁软糖,倒出几颗,扔到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
    郑刑警深知思炫·X·格古怪,虽见他漫不经心,却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在一个小型住宅区的某个单位里,发现了一具男尸,S亡时间是三天前的凌晨,S亡原因是被勒毙。”
    他说到这里,望了思炫一眼,顿了顿,续道:“听到这里,你或许会认为这宗案件只是一宗平平无奇的谋杀案。其实不然,你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
    郑刑警稍微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蓝色的笔记本,打开其中一页,又说:“近几个月,L市发生了数宗谋杀案,具体的案发日期分别是:6月22日、7月14日、8月24日、9月28日、10月14日和10月18日。这些案件中的S者,有两名工厂工人,有一名自领,有一名私有企业的老板,有一名待业者,还有一名大学生。这六名S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被勒S的。别以为这是巧合!根据我们的尸检报告,六名S者的脖子上,都残留着相同的纤维。换句话说,六名S者是被同一根绳索勒S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面对郑刑警的这个近乎白痴的问题,思炫根本不屑回答。
    郑刑警舔了舔嘴唇,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意味着杀害这六个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是一宗连环谋杀案!”
    郑刑警说到这里,神情有点沉重,他咽了口唾沫,接着又说:“还有在前天被杀的潘振畅,他的脖子上也残留着相同的纤维,他也是被那根绳子勒S的,他也是S于那个连环杀手的手下的!”
    他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说:“最令我们警方费解的是,这七个S者,除了都是被勒S的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们的职业不同,·X·别有男有女,·X·格不同,社会背景也不同!如此一来,凶手杀害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思炫听到这里,蹲着身子,咬了咬自己左手的大拇指,慢悠悠地说:“没有动机?”
    他顿了顿,问道:“S者的Shi·Ti上有被暴力折磨的痕迹吗?”
    “没有,”郑刑警摇了摇头,嘟是被直接勒S的,简单干脆。根据解剖显示,S者也没有遭受被禁锢等精神折磨。”
    思炫淡淡地说:“如此看来,凶手并非心理变态者或精神失常者,也就是说,他(她)杀人是有动机的,只是这动机十分隐蔽,我们暂时无法看到。”
    “嗯,”郑刑警点了点头,“之前也发生过连环谋杀案,我们警方根据连环杀手的‘变态程度’,把连环杀手分成了十一类,分别是:开膛手、食人者、恋尸者、恋童者、·X·掠夺者、嗜杀狂、黑寡妇、蓝胡子、S亡天使、堕落天使和模仿者。然而经过分析,现在这凶手,却不属于这十一类连环杀手的任何一类!”                                                           

    郑刑警拿起思炫放在床上的果汁软糖,吃下两颗,接着又说:“从时间上看,这凶手杀人的时间似乎毫无规律,六月、七月、八月和九月各杀了一个,十月杀了两个,十一月没有杀,十二月到目前为止,又杀了一个:而从地域上来看,所有S者都是居住在L市的,并且集中在L市的城区,因此我们推断凶手极有可能也是居住在L市城区的!”
    思炫望了郑刑警一眼,一手把他手上的那筒果汁软糖拿过来,倒出几颗,扔到嘴里,咀嚼了几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一般的连环杀手,为了满足自身欲望,会逐渐加快杀人的频率,但这个凶手却没有这样的趋势,所以我更加确信这凶手杀人是有理由的,他(她)是根据目标人物的某种行为,来判断是否要把他(她)置之S地。而目标人物的这种行为,是偶然发生的,并且偶然被凶手看见。所以凶手杀人的周期,没有固定规律。”
    郑刑警一边听一边点头:“你的分析合情合理,可是这些S者到底做出了怎样的行为,会令凶手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这些S者生前,有遇到过不寻常的事吗?”思炫望着天花板,淡淡地问。
    郑刑警清了清嗓子,说道:“嗯,有一个S者曾经遇到过一起交通事故。那名S者叫费敏,二十八岁,是一间制衣厂的工人。她是在6月22日晚上被杀S的,她是这宗连环谋杀案中的第一个S者。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踏着电动车下班,经过交通灯的时候,她闯红灯了,刚好当时有一名女子开着小车经过,那女子为了躲避费敏,急转方向盘,结果跟一台货车迎面相撞,那文子因此受了重伤,送到医院抢救无效,重伤身亡。”
    思炫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但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隔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把烟盒的盖子打开,向下摇了两下,霎时间十多颗五彩缤纷的水果硬糖从烟盒里被倒出来,散落在床上。思炫捡起其中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放到嘴里,舔了舔嘴唇,才说道:“在10月11日下午,于慈爱五路上,发生了一起五车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当时报纸说,是因为一个路人闯红灯,忽然跑过人行道,马路上的车辆为了躲避他,才引发交通事故的。而在我们这宗连环谋杀案中,有一名S者是S于10月14日的。你可以调查一下这名S者跟当时引发交通事故的路人,是否有关系。”
    “嗯。”郑刑警用力地点了点头,望了思炫一眼,接着说,“慕容思炫,对于这宗案件,你已经有头绪了?”
    思炫没有回答郑刑警,从床上又挑出一颗苹果昧的水果糖,放到嘴里,缓缓地说道:“另外,调查一下三天前被杀的潘振畅的背景,看看他跟家人的关系如何,还有看一下他是否有购买意外保险。”
    “为什么要调查这些?”郑刑警迷惑道。
    思炫还是没有回答,微微地抬起头,望了郑刑警一眼,慢慢地说:“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走吧,我们喝下午茶去,你请客。”                                                           

    3
    一天后。
    12月17日。下午。
    沈刑警来到蒋胜龙的家门前,一边大力地拍打着蒋胜龙家的大门,一边朝屋里叫道:“蒋胜龙!我是沈傲天刑警!你开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好几分钟后,蒋胜龙才把大门打开。沈刑警一看,只见蒋胜龙脸色苍白、满额汗珠,脸上的神情交织着恐惧、彷徨和迷惘,十分复杂。
    “有、有什么事吗?沈刑警。”蒋胜龙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跟我回局里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好好聊聊。”沈刑警直接地说。
    “嗯。”蒋胜龙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沈刑警离开。
    不一会,沈刑警把蒋胜龙带回公安局,来到一个问讯室中。沈刑警让蒋胜龙坐下后,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而是一边把电视机打开,一边对蒋胜龙说道:“先让你看一段录像。”
    接着,在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正坐在公安局的另一个问讯室中,沈刑警则坐在他的对面。
    “我叫申忠荣,”电视里那男子向沈刑警说道,“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当销售代表。上个月,我跟我们公司的一个叫江诗颖的女同事上床了。没想到,江诗颖是早有预谋的,那晚她趁我入睡后,用手机拍下了我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的艳照。这以后,她常常以那些照片威胁我,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跟她在一起。我为此烦恼不堪。”
    那申忠荣说到这里,顿了顿,望了沈刑警一眼,接着又说:“在四天前,即12月13日的那天,凌晨时分,江诗颖约我到城南公路的路边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她要求我跟我女朋友分手。我说我很爱我的女朋友,不可能跟她分手。于是谈判破裂,江诗颖说要把我跟她上床的照片寄给我女朋友,大家一拍两散。我急了,想把照片抢过来。她见我动粗,朝马路逃跑。我一手把照片抓住,却把照片撕破了,只抢到半张。不过那也足够了,因为我抢到的那半张,刚好是我的样子。
    “与此同时,江诗颖拿着半张照片冲出了马路。这时候,一台银色的奔驰疾驰而过,马上要跟江诗颖相撞了。当时,我清楚地看到那台奔驰已经减慢了速度,准备停下来,而江诗颖也停住了脚步,不再奔跑。忽然间,那奔驰迅速地加速,‘砰’的一声,把江诗颖撞飞了。这一撞非常猛烈,奔驰上的车头灯瞬间被撞得粉碎了!”
    “江诗颖被撞飞以后,躺在奔驰前方,折腾了几下。奔驰里的司机望着江诗颖,愣了几秒,竟然再次踩下油门,让汽车迅速启动,从江诗颖的身上狠狠地辗了过去!辗过了江诗颖的身体后,那司机才踩下制动器,让汽车停下来。此时,江诗颖已经一动也不会动了。”
    “那司机明明可以让车停下来,可是他反而加速,把江诗颖撞飞,江诗颖被撞倒后,那司机竟然还驾驶着汽车从她身上辗过去!是的,这根本不是一宗交通意外,这简直是一宗谋杀案!那司机并非失误撞S江诗颖的,他是故意杀害!他是一个残忍冷酷的杀人凶手!”
    蒋胜龙看到这里,面容已完全扭曲了。他狠狠地咬着牙,紧紧地盯着电视机,一言不发。
    电视里的申忠荣接着说道:“当时我吓得呆了,马上在路边躲起来,窥视那司机的举动。只见那司机走下车,来到江诗颖跟前,看了看她,然后打电话报警。不一会,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我看到你把那个司机带走了。”
    沈刑警轻轻地“哼”了一声,大声问道:“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我害怕呀!”申忠荣哭丧着脸说,“一来,我看到一个凶手杀人的过程,我怕如果凶手知道我是目击证人,会杀我灭口:二来,我怕我跟江诗颖上床的事被我女朋友知道,反正江诗颖已经挂了,S无对证,我再也不用受她的威胁,我又何必出来为她作证?三来,江诗颖手中的那半张照片上有我的指纹,我怕你们怀疑我是杀她的凶手,所以案发以后,就在朋友家躲了起来。”
    沈刑警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那现在你又为什么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申忠荣喘了几口气,差点要哭出来了:“因为我已经连续两晚在做噩梦了。我梦见江诗颖回来找我,她满头鲜血,五官变形,掐住我的脖子,用凄厉的声音对我说:‘申忠荣,我S得那么惨,你为什么不帮我申冤?你明明知道我是被杀S的,为什么不出来帮我指证凶手?我现在怨气难消,无法投胎。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绕着你。’后来我不用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那K·B的样子,脑海中就回荡着她那凄惨的声音。我快被她逼疯了!”
    沈刑警冷笑一声:“活该!”
    申忠荣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又说:“最后,我终于决定了,我要把当晚所看到的情形,都告诉警察,协助警察把凶手逮捕归案,让江诗颖心安理得地投胎去,别再来缠绕着我了。”
    录像到此为止。沈刑警关掉电视,走到蒋胜龙跟前,冷冷地问:“蒋胜龙,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蒋胜龙吞了口口水,似乎还想进行最后的挣扎,“这个人在说谎。这只是一宗交通意外。你们说我杀人,那么,动机呢?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江诗颖,为什么要杀S她?”
    “动机我还在调查当中。”沈刑警说到这里,向蒋胜龙瞪了一眼,“该不会是你也跟她上床了,她也对你进行勒索吧?不管怎样,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认罪吧!”
    蒋胜龙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下了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这时候,一名女刑警走进了问讯室,向沈刑警说道:“沈刑警,郑刑警说有事找你,他现在就在门外。”                                                           

    4
    一个多小时前。
    慕容思炫和郑刑警站在一个住宅区的某个单位的大门前方。郑刑警向思炫望了一眼,吸了口气,按下了大门旁边的门铃。几秒后,大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稍微有点肥胖的中年男人。
    “请问你们是……”男人向思炫和郑刑警望了一眼,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郑刑警出示刑警证件:“你好,我是L市的刑警郑天威,有些事情,我们想跟你聊聊,请开门。”
    那男人听到郑刑警表明身份,霎时间,脸色一变,面容微微地扭曲了。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吞了口唾沫,微微一笑:“好啊,请进来吧。”
    三人在大厅坐了下来。男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向郑刑瞽问道:“警察同志,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昵?”
    郑刑警没有回答,向思炫望了一眼。思炫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脖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天蓝色的铁盒,倒出两颗薄荷糖,一边咀嚼,一边慢悠悠地说:“近几个月,L市发生了六宗谋杀案,六名S者都是被勒S的,根据警方的推断,六名S者S于同一个凶手手下。在此我们暂称那凶手为X吧。X为什么要杀S六名职业、·X·格和社会背景都不同,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的人呢?”
    男人耐心地听着思炫的叙述,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锁,轻轻地咬着下唇。而郑刑警则认真聆听,神色凝重。
    思炫舔了舔嘴唇,接着又说:“事实上,这六名S者并非没有任何共同点,只是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共同点,并非显而易见。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
    思炫继续道:“这六名S者生前,有的曾经骑电动车间红灯,引发了交通事故,有的曾经开着小车,逆道而行,横冲直撞,还有的突然跑出马路,引起数车连环相撞。总之,他们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
    “这就是X要杀害他们的原因!可是,X为什么要杀S违反过交通规则的人呢?我们从头说起吧。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有一名叫费敏的工厂女工,骑电动车闯红灯,这时马路上一名开着小车的女子为了躲避她,急转方向盘,结果跟一台货车迎头相撞,那女子被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重伤S亡。
    “那在意外中S亡的女子的丈夫,就是这宗连环谋杀案里的凶手X!他的妻子S去后,他伤心欲绝,同时恨透了那个由于违反交通规则而令自己妻子惨S的工厂女工费敏。于是,X买了一根绳索,等待机会,终于在6月22日那天,把费敏勒S了,为妻子报了仇。
    “虽然把妻子害S的费敏已经被杀S了,但X还不解恨。他恨透了那些跟费敏一样,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他认为,让这些人留在世界上,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的人,像自己的妻子那样被害S!他决定要当制裁者,亲手去制裁这些无视交通规则的人!
    “接下来,在七月份的时候,X看到了一个人开着小车在公路上逆向行驶,违反了交通规则。于是他暗中记下了那个人的车牌号码,调查到那个人的住宅地址,并在7月14日那天,把那个人也勒S了。他所用的凶器,就是把费敏勒S的那根绳索。
    “从此以后,X只要在路上看到违反交通规则的人,就会把他(她)锁定为目标,并在几天之内把目标勒毙。因对方违反交通规则而将其杀S,这真的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动机。没有人会把S者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这事,跟他(她)被杀的动机联系在一起。所以,警方一直对这宗连环谋杀案中凶手的动机,没有丝毫头绪。”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记得报纸上曾报道过,10月11日下午,在慈爱五路上,由于一名路人闯红灯,而引发了五车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刚好在10月14日那天有人被杀了,于是我把‘违法交通规则’跟‘杀人动机’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后来经过调查,在10月11日引发交通事故的那个路人,果然就是10月14日被杀S的那个人!”
    “接下来,我们以此为突破点,重新调查了其他S者,发现每个S者生前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于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就不言而喻了。”
    男人听到这里,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了,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地凝固了。而郑刑警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思炫忽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男人,用极为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推断跟现实吻合吗?或许知道的人只有你一这宗连环谋杀案的凶手X。”
    男人——或许该称呼他为X了——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想象力真丰富呀,小侦探。可是,证据呢?你有证据证明我就是这宗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吗?”
    思炫微微地举起右手,看了看手上的黑色钢表,面无表情地说:“十分钟后,就有证据了。”
    X显然不明白思炫的话,咬了咬牙,脸上交织着迷惑和不安。
    “慕容思炫……”郑刑警轻轻叫了一声,却又停了下来,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想了好几秒,才接着说,“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思炫冷冷地说。
    “嗯,”郑刑警点了点头,“在四天前,即12月13日凌晨被杀害的潘振畅,根据尸检报告,我们发现他的脖子上也残留着那根勒S了六个人的绳索的纤维,也就是说,潘振畅也是被X杀S的。”
    郑刑警说到这里,向X瞪了一眼,目光之中充满愤怒。
    思炫不置可否,拿出几颗水果软糖,一颗接一颗地放到嘴里。
    郑刑警稍微停顿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又说:“可是,根据Shi·Ti解剖显示,潘振畅的S亡时间是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而他们,你还记得吧,根据我们的调查,X在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身处距潘振畅的住宅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他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杀S潘振畅的?”
    X听到这里,脸露喜色,向思炫望了一眼,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小侦探,我可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哦。”
    思炫瞧也不瞧X一眼,微转脑袋,望了望郑刑警,说道:“X是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呢?我随便说几种方法吧。其一,潘振畅当时在X附近,X杀害他后,事后转移Shi·Ti,把他搬回他的住宅里。”
    郑刑警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根据我们的调查,潘振畅的家就是第一凶案现场。”
    思炫没有理会郑刑警的话,自个儿说下去:‘其二,在X和凶案现场之间,有一条只有X自己才知道的隐秘捷径,X通过那捷径,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郑刑警轻轻地笑了笑:“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其三,X在凶案现场设置了杀人机关,让潘振畅自动被杀。”思炫没有停下来,接着又说,“其四,潘振畅并非S于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X通过某种方法,改变了S者的S亡时间。”
    郑刑警用力地摇了摇头:“都不可能!”
    “不要妄断。”思炫终于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郑刑警的话,“譬如说,X设置了杀人机关,这为什么是不可能的昵?最简单的方法,X可以先让潘振畅昏迷,用绳索绕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脚底下放一块冰,然后X离开凶案现场,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等冰块融化后,潘振畅就会被自动吊S了。”
    郑刑警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思炫接着说:然后转移Shi·Ti,也并非不可能,你们根据调查,推断潘振畅的家为第一凶案现场,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是否X所制造的假象。还有隐藏捷径的方法,难道真的一点可能·X·也没有?X可以乘坐直升飞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往返几十公里的路程。至于改变S者S亡的时间,也并非绝对不可能,至少,你能百分百地肯定法医没有说谎?”
    郑刑警听到这里,脸色微变,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方法实在太多了。”思炫淡淡地说,“在本案件中,如果我是X,我要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至少能想到三十种方法!”
    郑刑警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说话,满脸不安的神情。而X的表情则十分严肃,望着地面,偶尔偷偷地向思炫瞄上一眼。
    “不过,”思炫话锋一转,“根据我的推断,在本案中,以上的不在场证明的手法,都是不成立的。因为,X没有杀害潘振畅的动机。”
    “什么?”郑刑警忍不住叫了一声。
    思炫咬了咬自己右手的食指,淡淡地说道:“根据调查,S者潘振畅无业,每天在家上网,至少有半年没有离家外出。也就是说,他最后一次外出,是在今年的6月13日之前,当时X还没开始杀人。而在此以后,潘振畅一直没有离家,那他怎么会违反交通规则呢?他既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又怎么会成为X的目标?”
    “另一方面,案发的时候,X在离潘振畅家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可是把潘振畅杀S的,的确是X平常用来杀人的绳子。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在这宗案件当中,X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关键是:到凶案现场杀人的,并不是X本人,而是X平时所用的凶器一那根绳子!”
    “一来没有杀人动机,二来拥有不在场证明,那么是谁杀S了潘振畅?那个人为什么能拿到X平时用来杀人的绳子?根据我们的调查,潘振畅曾经购买了意外保险,受保人是自己的母亲。如此一来,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吗?杀S潘振畅的凶手,就是潘振畅自己!潘振畅是自·S的!”
    郑刑警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神情诧异之极。
    而X则微微地喘着气,沉默不语。
    思炫接着推理:“以下是我的推断:潘振畅是一个极端自卑和内向,甚至是有点自闭的人。他十分厌恶跟外界接触,于是长期待在家里,胡思乱想,终于心理产生了扭曲,认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对不起父母,活着也没用。于是,他想到了S,想以S来终结自己的痛苦。同时,他希望S前,能为父母留下一点什么。所以他就想到了骗取保险金。”
    “他或许有留意报纸上的新闻和网上的资讯,得知了近几个月中所发生的几宗谋杀案的情况。他通过自己的分析,推断几宗案件是由同一个人犯下的,而凶手就是那个由于躲避工厂女工而在车祸中S亡的女子的丈夫,即现在被我称为x的人。潘振畅先联系保险经纪到他家,为自己买了一份意外保险,然后在网上跟×联系上了,告知X,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杀人的事实,如果不想被揭发,就必须跟自己合作。”
    “一来合作对X自己也有利,二来X没有其他选择,于是他便跟潘振畅合作。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X把自己杀人用的绳子交给潘振畅,潘振畅在12月13日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在家中上吊自·S,而在这段时间,X就开车前往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事后,X再返回潘振畅家中,把他的Shi·Ti放下去,造成被杀的假象。这些事情完成以后,他们能得到以下效果:一、警方不会怀疑X是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因为其中一名S者被杀时,X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二、警方会认为潘振畅是S于谋杀的,凶手就是那个犯下连环谋杀案的人,潘振畅的父母能得到保险金。对×和潘振畅来说,他们的合作实现了双赢的目的。”                                                           

    思炫说到这里,轻轻地吁了口气,微微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隔了一会,思炫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他走到窗边,往下一望,喃喃地说:“来了?”
    与此同时,郑刑警向X说道:“走吧,跟我回局里去!”
    X还没答话,思炫向他说道:“我们走吧,X有新的客人了。”
    “什么?”郑刑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不逮捕他?”
    思炫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到楼下等吧。”
    对于思炫的话,郑刑警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思炫是一个百分百值得信任的人,于是不再多问,跟着思炫离开了X的家。
    他们离开以后,X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亡妻,想起了被自己杀S的人,还想起了数天前在公路上的那突如其来而又惊心动魄的一幕!
    “我把那些无视交通规则的人通通杀S,让他们无法害人,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X问自己,“现在在,我终于要为我所做的事隋承担责任了吗?我终于难逃法律的制裁了吗?那他们昵?那个把我爱妻害S的人,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而导致交通事故发生的人,难道法律就不去制裁他们吗?”
    他想到这里,微微地喘着气,脸色苍白,神情中交织着彷徨和迷惘,极为复杂。
    这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了起来。x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门外一人大声叫道:“蒋胜龙!我是沈傲天刑警!你开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后记
    有一些人,或者醉酒驾驶,或者闯红灯,或者在公路上横冲直撞,又或者在马路中央大摇大摆,他们总以为马路被自己买下了一般,完全无视其他车辆和行人。每次我看到这种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们遇上了车祸,因此受伤甚至S亡,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也怨不得别人。
    这些人不遵守交通规则,如果只是关系到自己的生S,那也与人无尤。问题是他们的行为,还会牵涉到其他无辜的人的安危。有多少人,是被醉酒驾驶的司机撞S的?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躲避闯红灯的人而遇上车祸的?数不胜数。
    于是我有了这篇小说的初始构想。于是我写下了这篇小说。
    希望大家从此以后,为己为人,切勿无视规则。因为,“哪管一次做错也都可摧毁这一生”。(文/轩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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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1 04: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朕要午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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