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惊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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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嘀……睡梦中的老万从急促的手机短信响铃中惊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去开床头灯，半清醒状态的他困难的抓起手机，嘴上咕噜到：“谁啊，这么晚发短信，不会又是卖楼房或者号码抽奖中奖信息吧！”
    老万老婆翻过身来说道：“睡吧，管他呢，全骗人的！”
    迷糊中看完短信，老万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迷糊状态全无。眼睛盯着短信内容发呆，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她又出现了……”
    老万老婆听见老万自言自语后也翻身坐起来，看着老万额头渗出的汗珠，顺手拿过老万的手机一看。老万老婆声音打着颤惊叫到：“妈呀，有鬼啊！7年了，还阴魂不散！”
    老万一下瘫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说道：“该了结一下了，我欠的孽债该我还了，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老万老婆半天回过神哭丧着说到：“你说什么鬼话，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老万躺着一动不动的说道：“我欠她的，她是来向我讨债的，我该还了，省的每天做噩梦，我的卡上有28万，密码是孩子的生日，这些钱是别人背着你送我的，省着点够花了，我该走了！”
    老万慢慢坐起来，身上还是那件背心，洗的都快透明了，他仍然舍不得扔。老万老婆一下子抓住他，哭丧着：“你不要去了，人都S了7年了，她要是真来催命我陪你一起走！”
    老万不说话，使劲的要挣Tuo老婆的手，一用力，吱的一声，背心被撕烂了，老万慢慢扭过头，红着眼咆哮道：“这是她留下唯一的一件东西，你撕烂了！”
    老万说着便扑了上去，SS的掐住老婆的脖子，老万已经失去理智了，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她怎么会S，我也不用7年来天天晚上都在噩梦中度过。”
    老万着了魔的红着眼，双手扔SS掐着还在挣扎的老婆，嘴里谩骂到：“你去陪她，省的她来找我，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老万老婆已经不动了，老万才慢慢松开手，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自言自语到：“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老万一下清醒过来瘫坐在沙发，手还在发抖，他找出一支烟，点了几下都没有点着。
    好半天，他思绪才平静下来，老婆已经被他杀了，剩下的该去还债了。老万就这样一直坐到天蒙蒙亮。
    一夜之间他突然老了很多，头发很乱，他胡乱的往脸上浇了几泼水，准备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抓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电话通了，老万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萌萌照顾好，她妈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也要走了，我把银行卡给你们放门房值班室了，里面的钱够萌萌上学了，密码是萌萌的生日。”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老万，一大早胡说什么呢！等等我给你叫萌萌！”
    老万刚要挂电话，电话里面传出萌萌的声音：“爸爸，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啊？”
    老万说道：“萌萌乖，要听姥爷和姥姥的话。爸爸要出远门！”
    萌萌说道：“妈妈呢，下午不来接我吗？”
    老万听到这声音一颤，声音有点发抖：“妈妈已经走了，不再回来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你长大就会明白，一定要听话！”
    萌萌感觉到有点不对，就问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老万哽咽着说道：“爸爸去还债了，以后你就在姥姥家了！”
    老万颤抖着手刚要放下电话，电话那边已经传出来萌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萌萌不乖吗？你们都不要我了！我要你和妈妈来接我回家，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老万眼睛红了，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他急匆匆的把门锁好下了楼，来到门房，值班老头早起来了，盯着他说道：“万局长，这么早啊！看你没有休息好，眼睛都还红的！”
    老万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把这卡放下，萌萌姥爷来取，你见了萌萌告诉她，说我不是个好爸爸，但是我很爱她。”
    门房老头还要说什么，老万钻进车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去还债，7年前的债，他知道自从老婆撕烂了他那件背心后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已经不害怕了。
    路上的车还不多，老万开的很快，一会功夫就出城了。老万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一阵阵凉凉的雾气灌进车里，老万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山里的盘山公路弯很多，能见度也很低。老万开的很快，一辆辆大车和他擦着而过，隐隐约约传来大车司机们的谩骂声：“你他妈赶投胎啊！想S就直接往坎下开啊！”
    老万没有理他们，骂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困扰他这么多年的事情今天终于能解决了，什么都不重要了，脑子里面又想起了那条短信。
    中午刚过就到村口了，下车盯着眼前这个村子。这和他当年下基层一样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样的破旧。唯一的变化就是村口小山包上多了几座坟。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蹒跚的牵着一个和萌萌大小的小男孩目光呆滞的从他身边走过。小男孩很脏，手里端了一个缺碗，里面有半碗白米饭。他们向小山包走去，老妇人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声音有点哽咽的说到：“望望，今天是你妈7周年，我们去送点饭。”小男孩回头盯着老万，盯得老万心里一阵发麻。老万心里一震，慢慢的跟了上去。
    坟头很低，已经长满了草，老妇人走的很吃力。一个穿的很破烂的长发男子早早的坐在坟边，长发男子很脏，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2只眼睛。
    长发男子自言自语说道：“小芹啊！7年了，你在那边好吗？今天是你7周年，我回来看看你，在那边冷吗？我给你多烧点衣服……”
    小男孩躲在老妇人背后目光呆滞的盯着坐在坟边的人，老妇人哭着说：“二娃啊，你又来了，你看这些年你过的什么日子？”
    长发男子慢慢回过头，慢慢说道：“我会每年来陪小芹，要不她会孤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万有点发抖了，慢慢的走了上去，长发男子看见老万突然暴跳起来，扑上去便厮打开了。
    哭丧着喊道：“你这个负心人，还我小芹，你终于来了，我今天要你去陪小芹……”老万任由他厮打，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老妇人颤抖着声音哭喊道：“二娃啊！别打了，别吵着小芹了，这样的负心人由他去吧，小芹命苦啊！”
    长发男子慢慢的放下了还在颤抖的手，眼神中带着愤怒吼道：“三姨，你不认识这个负心人了吗？你不记恨他了吗？”
    老妇人哭着说道：“怎么能不认识啊！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我们命苦，惹不起当官的，由他去吧！”
    长发男子愤怒的拖着老万往坟头走去，老万也不反抗，任由他拖。长发男子哭着喊道：“你去给小芹跪下，你去陪小芹！”
    老万盯着低低的坟头扑通跪了下去，慢慢说道：“小芹，是我害了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老妇人牵着小男孩走到坟边，对小男孩说：“望望，快给你妈妈磕头！”
    小男孩躲在老夫人身边不肯跪，老妇人喃喃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望望吗？你妈妈当年相信了这个负心的男人，生下了你，她一直盼望着这个负心男人能回来接你们母子俩。一直盼啊！最后这个负心的男人为了能留在县里工作，和一个干部的女儿结婚了。你妈妈气不过就这样撇下你走了！”
    老妇人老泪纵横说道：“小芹啊，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长发男子也呜呜的哭了！
    老万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我害了你啊！害了孩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还有点钱，我会让孩子过上好点的生活，我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长发男子吼道：“有钱了不起啊，谁要你的臭钱，我要你下去陪小芹。”
    老万哽咽说道：“很快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很快就会下去陪她了！”
    老万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件被老婆撕烂的背心，那件背心是小芹送他的。老万捧着烂背心喃喃说道：“这是你送我的，你还记得吗？昨天晚上被我老婆撕烂了，我已经把她杀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舍不得扔，因为是你送我的，你等我，我会很快下去陪你的……”                                                           

    老妇人抹着眼泪说道：“二娃，你走吧，我想再陪小芹一会！”
    长发男子说道：“三姨，我想陪小芹说说话！”
    老妇人对老万说道：“你走吧，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不记恨你了！”
    老万慢慢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妇人说道：“让孩子上学吧！这里有些钱，你们生活过好点，就算我S我也安心点，密码是卡号后6位。”
    老妇人说道：“你走吧，不用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钱。”
    默默的都不说话了。
    老万他在想当年和小芹在一起的日子。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唯一牵挂的只有萌萌和这个他没有见过的小男孩了。
    老万就这么一直跪着，老妇人和长发男子已经走了。
    天快黑了，老万突然很想见一见萌萌，他吃力的爬起来，双腿已经没有感觉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吃力的向车走先。
    山里已经起雾了，老万仍开的很快，他在想小芹，想萌萌，想那个没有见过的小男孩……，突然在一个急弯处老万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穿着一件他很熟悉的衣服，那是他送小芹的，头发很长，端着半碗米饭。
    老万背上已经湿了，失声叫到：“这不是小芹吗？”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老万猛的一打方向，汽车撞上了路边的石头，连同石头一起滚下了山谷。
    有人撞鬼跌下山S了，半天时间镇上就传开了，路过的卡车司机亲眼见到一女子走向老万的汽车……
    第二天镇派出所的警察在老万的汽车里面发现了一张没有烧完的冥币，上面写着一行字：我好孤独，7年了，你却没有来看过我，我一直在等你，7周年我要你来陪我！
    县公安来人，他们带来了老万留在家里的手机，手机上的短信显示着：我好孤独，7年了，你却没有来看过我，我一直在等你，7周年我要你来陪我！
    没过几天，邮局给老妇人送来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后来才知道这是老万路过镇子时放邮箱里面的！
    从此以后，这个村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长发男子，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他S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