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风格

默认晚霞 雪山 粉色心情 伦敦 花卉 绿野仙踪 加州 白云 星空 薰衣草 城市 简约黑色 简约米色 节日
回复 1

35

主题

39

回帖

1799

积分

5级|研究生

Rank: 5Rank: 5

UID
59711
性别
保密
积分
1799
说出来就会S[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4-7-5 09:2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这是一个阴冷的午后,天地浸·Yin·在惨淡的空气中,四周一片寂静,从朝向街道的窗口望出去,偶尔能望见一两个人慢悠悠地走过。  
  一个瘦弱的人影从街道尽头慢慢走了过来。这是一个黑色的人,走近点能看出是个女人,再走近点,徐风发现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再走近点,徐风还没想起她到底是谁,对方已经朝着窗口开口了:“徐风。”  
  “你好啊!”徐风笑着打招呼。是谁呢?声音也有点耳熟。  
  “徐风。”那女人又喊了一声。  
  “嗯,你干什么去啊?”徐风还是没想起她是谁。  
  女人哀怨地看着他,没再说话。徐风有点尴尬,趁着对方在打量自己,他也努力地辨认着对方。这是个长头发的女人,瘦高个子,白色的皮肤绷得发亮,黑色的衣服紧紧绷在身体上,其紧绷的程度,仿佛随时都会被女人轻柔的呼吸绷裂。徐风盯着她看了一会,还是想不起她是谁,倒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瘦小紧绷的女人,全身似乎正在慢慢膨胀。她的衣服底下似乎禁锢着某些东西,让他身体感到莫名的凉意。  
  “你不认识我了?”女人瞧了他一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我是冯惠。”  
  “冯惠?”徐风没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瘦吗?我瘦吗?”冯惠急切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我没胖吗?我不是胖了吗?”  
  你胖了个屁。徐风在心里说了一句。他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紧绷收缩的瘦女人和冯惠联系起来,印象中冯惠是个圆乎乎的女孩,脸色红润,嗓门很大,两个星期前他们在单位组织的集体旅游时还见过,一转眼竟然变成了这样,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打S他也不会相信。尽管如此,徐风还是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冯惠,他惊讶地问:“你怎么瘦成这鬼样子了?”  
  “我….”冯惠刚说出一个字,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浑身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忽然朝四周打量了几眼,将头凑过来,压低嗓门道:“我能进去说么?”她的气息中带着某种干涩紧缩的味道,徐风被她的表情和气息所感染,感到自己的嘴唇也绷紧了,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也紧张地缩成了一团,发不出声音来。于是他默默点了点头。冯惠从窗口消失了,几秒钟后传来敲门声,徐风把门打开,冯惠飞快地闪了进来,转身把门关上。  
  “喝什么茶?”徐风问。  
  “随便。”冯惠在屋子里六神无主地转悠着,“这里就你一个人吧?”  
  “嗯。”  
  冯惠似乎还是不大放心,每个房间里都转了转,弯腰看了看床底,甚至打开衣柜察看了一下,徐风有些按捺不住,上前把衣柜的门关上:“你干什么?”                                                            

  “真的就你一个人?”冯惠瞪大眼睛问。  
  “随便你信不信。”徐风不耐烦地道。冯惠的身体上散发出一股泔水般的发酵味道,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现在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让这女人进来,看她的神情神神道道的,似乎不太正常。女人瘦就瘦了,怎么连精神都一起瘦掉了?  
  冯惠呆呆地想了一阵,眼睛朝窗外瞟了瞟,把窗户关上了。许久未擦的玻璃窗为房间里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阴影,冯惠转过身来,望着徐风,张了张嘴,欲说还休的样子,发酵的气味愈加浓重。  
  “什么事啊?”徐风问。  
  冯惠还是不作声,默默地在徐风对面坐了下来,犹豫地看着他。徐风被他看得不自在,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你想说了再说。”  
  沉默。冯惠在沉默中凝视着徐风,徐风的目光虽然停留在杂志上,却没看进去一行字。他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异常尴尬,自己又不是冯惠什么人,没理由承受如此专注的目光。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打算开口时,冯惠忽然动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的余光捕捉,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冯惠惊慌的神情。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腰,两只手SS地捂住右侧腰部,捂得身体都陷落了下去。徐风起初认为她是什么地方感到疼痛,然而很快就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痛苦,而是惊恐,似乎腰部有个什么怪物正要钻出来。她双手捂着要的姿势,也不是通常按压病痛部位的那种紧贴形状,相反,她的两个手掌背部都弯成窝状,似乎手掌底下扣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徐风问。  
  冯惠用力地摇了摇头。她的手掌弓起得越来越高,指缝慢慢张开了一点缝隙,冯惠低头看了看,又朝手上加了把劲,手指又收拢了点。如是三番五次,徐风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似乎她手掌下的确压着个东西,那东西还在不断地膨胀。  
  “那是什么?”徐风把杂志放到一边,站起身来,靠近了冯惠。冯惠紧捂着腰部站起来,踉跄着朝后退,嘴唇抿得发白,拼命摇晃着脑袋。  
  “给我看看!”徐风断然道。  
  “不,我不能说……”冯惠猛然喊出这几个字后,立即露出后悔的神情,将嘴唇闭得更紧了,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狰狞起来。徐风感到奇怪,自己只是要看看她腰上压着什么东西,又不是要强迫她说什么,她这句话完全牛头不对 马嘴。这种种怪异的举动,让他再也没耐心跟她耗下去,两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掰开她的手。冯惠顽强抵抗,又躲又闪又踢,但毕竟抵挡不过,很快便让徐风把手指掰开了。  
  冯惠的右侧腰部出现了一个饭碗大小的凸起,乍一看似乎是她衣服内垫着什么东西,再一看,那东西还在不断膨胀,似乎内部有个充气的气球,将这圆形的凸起不断扩大,紧绷的黑色衣服绷得越发厉害了。徐风惊讶地望着这蠕动的一团,望了望冯惠的眼睛。从他把手指掰开之后,冯惠便处于一种绝望的松弛状态,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徐风打量着自己,眼皮也懒得抬一抬。  
  “这是什么?”徐风指着那团膨胀的东西问。                                                            

  “我也不知道。”冯惠有气无力地道。  
  徐风试探着把手放到那团东西上,手掌下产生了一种温热柔软的感觉,似乎是触摸到了人的身体。这让他越发感到骇异:这东西看来是冯惠身体的一部分。然而,冯惠的身体怎么会突然间长出这么大一个瘤子来?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冯惠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他眼睛瞥到冯惠裸露在外的手腕。那截手腕早已瘦得皮包骨,现在,在手腕上,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凸起,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长出来的包。这凸起也在不断膨胀着,几秒钟后,它便达到了乒乓球大小。冯惠绝望地用手按压着它,但无济于事。徐风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我现在告诉你!我告诉你!”冯惠忽然大声喊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旅游?上次,我和杜宇岚、姜春、石华几个人,单独离开了一会,你还记得吗?”  
  徐风点了点头。这件事才过去两个星期,他记得很清楚。两个星期前,他们单位组织了一次旅游,冯惠虽然不是他们单位的人,但却一直在和单位里的游学亮交往,作为家属跟了过去。杜宇岚是冯惠的室友,也是徐风的同事,姜春和石华是冯惠的朋友,因为业务上和单位有点往来,也一起去了。他们几个人中途曾经离开大部队单独玩了一会,徐风还记得,当时快要吃午饭了,带队的肖总迟迟不见他们几个的人影,有些生气。没多久他们出现了,一个个脸色苍白,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一问起来,却又谁也不肯说。这之后他就没跟他们有什么联系了,杜宇岚一回家就生病,请了病假,前两天才刚刚上班,人瘦了一圈。本来这也没什么,现在冯惠一提起来,徐风便觉得这事的确有些蹊跷,杜宇岚平时很少生病,怎么旅游后就忽然病得那么厉害了?单位里的人听说她病了,提出要去看她,被她连连拒绝了。想想她现在消瘦的程度,似乎正和冯惠的情况一样。然而徐风仔细一想,这两天并没有看到杜宇岚的身体出现什么膨胀的现象,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很不错,不像冯惠这么紧张。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徐风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他等着冯惠继续往下说,冯惠却再次紧抿双唇,低头察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内,她的身体又发生了显着的变化。那两个凸起的部分已经消减了许多,腰部的凸起变成了乒乓球大小,并且还在持续萎缩中,手腕上凸起的部分则完全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就不曾凸起过似的。徐风注意到这一点,又吃了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冯惠忽然一跃而起,飞快地冲到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她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任何先兆,实施时也没有丝毫停顿,徐风一时有些愣神,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已经看不到冯惠的人影了。  
  这件事情让徐风产生了兴趣,他想了想,给游学亮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游学亮才接过来,声音气喘吁吁的:“徐风,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呢?”徐风问。  
  “打球。”游学亮嘿嘿地憨笑着。  
  “你知道冯惠是怎么回事吗?”徐风直接问。  
  “冯惠?”游学亮愕然道,“她怎么了?”  
  “我这不是在问你吗?她出什么事了?”  
  “她出事了?”游学亮的声音焦急起来,“我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她这段时间是有点怪。”  
  “上次旅游,她碰到什么问题了,你知道吗?”  
  “是吗?她怎么没跟我说?我问问她,挂了挂了!”游学亮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看来游学亮什么也不知道。徐风回想起冯惠身体的变化,牙根有些发酸。他找出电话簿,又拨了杜宇岚的手机。杜宇岚的手机响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接听。他连续拨了两次,最后放弃了。  
  这关我什么事?他耸了耸肩膀,拿起杂志阅读起来。刚看了两行字,脑子又转到冯惠身上去了,他强行把注意力扭转过来,但脑子里仿佛有根强力弹簧,总把思维朝冯惠身上转。冯惠黑色紧绷的身体在脑海里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竖得笔直……手机铃声响起,他蓦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窗外灰色的街道,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电话是杜宇岚打来的,问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他忽然感觉到有些厌倦,打算不再过问此事。                                                            

  2  
  第二天一上班,游学亮就嘿嘿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眉 毛却耷拉着,又似乎有些发愁。  
  “你这是什么表情?”徐风说。  
  游学亮搔了搔头,朝四周看了看,凑进过来,胖乎乎的脖子上冒出一圈细汗,嘴里喷着热气道:“徐风,我昨天见到冯惠了。”  
  “怎么样?”徐风问。 “她倒是说了不让我告诉你,”游学亮嘿嘿地笑道,“不过我觉得她有点怪。”  
  “怎么怪?”徐风问。  
  “她说我要是告诉了别人,她就会S……”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徐风问,“她都这么说了,你还跟我说?”  
  “不是,”游学亮急忙解释,“我不是大嘴巴的人,我就是觉得冯惠……”他揣摩了一下词句,放慢了语气,“我觉得她,脑子好象有点问题。”  
  徐风回想一下冯惠的情形,觉得自己和游学亮有同感,但他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知道吗?她跟我说…….”游学亮的话被匆匆闯进办公室的杜宇岚打断了。  
  “石华S了。”杜宇岚说。  
  徐风的第一个反应是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开口,就看到杜宇岚的视线迅速从自己身上抽离,完全集中到游学亮身上,并且露出吃惊的表情。他跟随着杜宇岚的视线朝游学亮一望,也吃了一惊。游学亮的神色发生了很大变化,前后判若两人,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慌,这种惊慌使得他的面部仿佛被一层白色的石膏固定住了一般,惨白而僵硬。他眼神飘忽地打量着杜宇岚,整个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杜宇岚说的不是某个人的S讯,而是世界上最K·B的事情。  
  “你怎么了?”徐风推了游学亮一把。  
  游学亮这才回过神来,飘忽的眼神有了焦点,在徐风和杜宇岚两个身上快速地移动了几轮,最终明确地落在了杜宇岚身上。  
  “石华S了?”游学亮重复了一遍杜宇岚的话。  
  杜宇岚点了点头:“你跟他很熟?”  
  游学亮摇了摇头:“他怎么S的?”.  
  “不清楚。”杜宇岚摇了摇头,“好象是突然发了急病。”                                                            

  “什么时候S的?”游学亮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  
  “昨晚。”  
  “昨晚什么时候?”  
  “昨晚11点半。”  
  言简意赅的对话到此结束,游学亮汗水淋漓,脸色煞白,朝徐风摆了摆手,也不等他回话,便径自出去了。徐风莫名其妙,看了看杜宇岚,杜宇岚也转身走了出去。剩下徐风独自站在办公室里,他喝了一杯水,又坐下来在电脑上玩了会游戏,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外头的大办公室里,大伙正在为石华的事掏人情,一百的钞票集中到杜宇岚手里,杜宇岚一个一个登记名字。徐风也掏出一百元递了过去。  
  游学亮独自一人坐在偏远的角落里,双眼发直。徐风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看见。  
  “你中邪了?”徐风在他身边坐下来问。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游学亮浑身一抖,大吃一惊地望了他几秒钟,仿佛这才认出他来。  
  “没事。”游学亮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道。  
  徐风满心疑惑,但看看游学亮的神情,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他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冯惠怎么了?”  
  “没怎么!”他的话音还没落,游学亮便飞快地接口,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很快转到一边去了。这情况很不对劲,几分钟前他还追着要徐风听他说冯惠的事情,转眼间就忽然缄口不语了。徐风心里的好奇膨胀了,他正打算进一步追问,游学亮忽然站起来道:“我还有点事!”说完便匆忙地出了门。这情形让徐风有点眼熟,他想起昨天冯惠也是这样,先是主动跑过来,仿佛有什么事情非告诉他不可,说到一半的时候,又火烧屁股般地逃跑了。这两口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这事,杜宇岚从他跟前经过,他顺口便问了句:“杜宇岚,你知道冯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杜宇岚说。  
  徐风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杜宇岚的回答这么快,几乎是咬着他的最后一个字做出了回答,听起来很有些奇怪,这反而引发了他的兴趣。  
  “她怎么忽然瘦了?”他继续问。                                                            

  “我不知道。”杜宇岚匆匆朝前走,明显想要躲避他的问题。徐风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她眼神慌张地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便垂下来望着地面。  
  “你这阵子也瘦得厉害,”徐风不依不饶地问,“对了,前段时间你病了,什么病?”  
  “肺炎。”杜宇岚有点口吃地道,“肺炎所…..所以瘦了。”  
  “那石华又是怎么回事?”徐风问,“冯惠说上次你们去旅游的时候,你们几个单独出去了一趟,发生了什么事?”在说这话之前,他并没有想到太多,只是把冯惠说过的话转述过来,然而,这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这其中还真有着联系。冯惠提到,那次旅游,她和杜宇岚、姜春、石华几个离开了大部队,听冯惠那口气,似乎就在这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且正是 这事情导致了冯惠身体奇怪的变化。现在来看,那次单独出游的四个人中,有三个发生了问题,只剩下姜春的情况不甚明了。  
  “没发生什么。”杜宇岚说着便逃也似地闪开了。徐风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疑云翻滚。他想了想,回到自己办公室,翻出姜春的电话拨了过去,对方提示手机已停机。这让他更加不安,又给他公司打了个电话,对方一听是找姜春,叹了口气说:“S了。”  
  “什么?”徐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S了。”对方又重复了一遍,“病S的。”  
  “什么时候的事?”徐风问。  
  “一个星期前。”  
  这下四个人都齐了,姜春和石华都S了,杜宇岚和冯惠都瘦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徐华满肚子疑问。正好主任在安排参加石华葬礼的人,由于是出于公务参加葬礼,大家和石华并无私人交情,谁都不愿意接这趟差事。徐华一想这是个机会,正好借此问问石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主动把任务接了过来。算上他现在还总共只有一个人愿意参加葬礼,主任还是头疼。没想到这个问题也很快解决了,游学亮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看了徐风一眼,跟主任说了两句,主任就把另一个名额安了到他头上。                                                            

  3  
  徐风和游学亮离开公司,开着车赶往殡仪馆。路上,徐风不断向游学亮打听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游学亮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最后徐风只好闭嘴。在殡仪馆门口,两人买了个花圈,就进去了。由于是白天,还不到追悼会开始的时候,石华的灵堂里人很少,石华的女朋友头上戴着朵白花在招待不多的来宾。徐风和游学亮走进去,先把花圈摆好,又到石华灵前鞠了三个躬,又安慰了石华的女朋友几句,便打算去看看石华的遗容。走到棺材前一看,石华虽然睡在殡仪馆统一定制的水晶棺里,却看不到脸,从头到脚都蒙着一张白布。  
  “能不能让我们瞻仰一下遗容?”游学亮问。这话让徐风感到诧异。原本他们只是代表公司来赠送花圈,瞻仰遗容这程序可有可无,礼数到了也就行了。虽然说两人各怀鬼胎地打着调查情况的主意,但徐风也没觉得必须要看石华的脸,既然S者的脸上蒙着白布,那么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看到S者的容貌。这点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游学亮这么一说,他才开始怀疑:莫非石华的S状能看出点什么来?要不也没必要蒙得这么严实。  
  游学亮的要求遭到了拒绝,徐风和游学亮一起说了不少好话,对方始终坚决摇头。最后那女孩被他们逼得嚎啕大哭起来,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你为什么非要看他的脸?”离开殡仪馆,徐风问游学亮。  
  “没有啊。”游学亮眼神发虚地道。  
  徐风看出游学亮不会再说什么,也懒得再问。他把车钥匙扔给游学亮,让他自己开车回去。  
  “你干什么去?”游学亮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徐风没好气地道。游学亮尴尬地搔了搔头,把车子倒出去,沿着马路开走了。等他的车没了踪影,徐华又返身回到了殡仪馆。石华的女朋友已经停止了哭泣,正坐在灵前喝水,一看到徐风,她立即站起身,眉毛竖了起来。  
  “你又来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我想看看石华。”徐风说,“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最后一面,我希望能再看看他。”他说得很诚恳,心里却在暗暗骂自己不厚道。  
  女孩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徐风紧追着问。  
  女孩看着他,神情很是恼怒,看样子又打算大哭起来。徐风早有准备,抛出了另一个名字:“你听说过姜春这个人么?”  
  女孩浑身一震,止住哭意,凝视着徐风:“你怎么知道姜春?”                                                            

  “姜春和石华一样,也是这么S的。”徐风说。他这话纯粹是凭猜测乱说的,但看女孩的神情,显然没猜错,女孩又是一震,对立的情绪消减了不少,声音也和缓了许多:“你怎么知道?”  
  “石华跟你说过我们上次去旅游的事吗?”徐风说,“那次我也在。”  
  “啊?”女孩彻底相信了,她上下打量着徐风:“你没事吧?”  
  “没事。”徐风摇摇头,“最近就是瘦得厉害,身体上老是长些怪东西,听说石华也长,所以想问问看怎么回事。”他把冯惠身上发生的事情搬到自己身上了。女孩听他这么一说,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终于彻底招供了。  
  “你来看。”她把徐风引到石华的棺材前,按了按按钮,棺盖升起来,她俯身下去,伸出手时又朝四周打量一番,看看没人,这才把石华脸上的白布揭开了。徐风凑过头去看了看,石华脸色惨白地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典型的S人脸。徐风看了半天,没看出和其他S人有什么不同。他疑惑地望了望女孩,女孩说:“看他的嘴和鼻子。”  
  这么一提醒,徐风才注意到,石华的嘴和鼻子看起来的确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怪在什么地方。嘴是嘴的形状,鼻子是鼻子的形状,从哪个方向看都和普通人的口鼻没什么区别,但就是觉得怪。  
  “ 怪。”徐风说,“看起来很怪。”  
  “他就是这么S的。”女孩说。  
  徐风吃了一惊,迅速转头望着女孩:“怎么S的?”  
  女孩指了指石华的鼻子和嘴;“你用这样的口鼻能吸到空气吗?”  
  啊?  
  这话撬动了一直堵在徐风心中的疑惑,他终于明白石华的嘴和鼻子怪在什么地方了。  
  嘴还是嘴,鼻子还是鼻子,两者的外观没有发生变化,然而,上唇和下唇紧密地合在一起,连缝隙也没有,仿佛天生就是一个整体。鼻子从正面看不出特别,但从S者的鼻子下端朝上望,就能看到鼻孔不见了。换言之,石华没有鼻孔,原本应当是鼻孔的地方是堵得严严实实的肉色。徐风换了几个角度发现这两点之后,这才明白女孩的话是什么意思。的确,谁也没法用这样的口鼻呼吸。照这情况来看,石华是活活窒息而S的。然而,他的嘴唇和鼻子为什么会忽然长得拢到一块了呢?                                                            

  “这是怎么长的?”徐风问。  
  女孩连连摇头:“不知道,发病之前还好好的,我跟他在家里看电视,边看边说话,忽然他就不说话了,捂着喉咙,两手伸得笔直,喉咙里‘嗯嗯‘地直叫。我问他怎么了,他一个劲地指着嘴和鼻子,脸色一下子就通红,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两句,他脸色就慢慢变了,眼睛翻白,很快就S了。120的医生赶来,一看就说是窒息,准备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嘴和鼻子都长拢了。”听她这么说,徐风觉得自己似乎也呼吸困难起来,他张开嘴呼吸了几口,仍旧很憋闷。他朝女孩摆了摆手,离开棺材,休息了一会,这才恢复了正常呼吸。女孩把白布重新蒙上,盖好棺材,走过来问:“你没事吧?当时看到他这样子的人,都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也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没事。”徐风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女孩说,“上次旅游回来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定,总是好像有话要说,每次要说的时候又突然不说了。人就瘦得厉害,一个星期瘦了几十斤,皮肤却没松弛,反而绷得紧。最怪的是,皮肤地下总是不停地冒出一些肿瘤样的东西,不停地长,好像要把皮肤撑破似的,但过会又自己消了。”  
  “对对,正是这样。”徐风想到冯惠,连连点头,“他没去医院检查?”  
  “没。我劝他去检查,他说这不是病。那段时间还一直躲着我,还说什么是不想害了我,又说他们那次旅游很怪,我问怎么怪,他又不肯说。后来家里来了两个女孩,他跟她们聊天的时候,特意把我支开了。聊完了后,他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那种怪病也再没发过。不过他也只轻松了小半天,后来又变得害怕起来,不停地打电话,还跟我说如果他突然S了让我不要伤心,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肯说,只是说自己的生S现在捏在别人手上了。我又打电话给冯惠……”女孩说到这里,徐风蓦然大喊一声:“冯惠?”  
  “对!”女孩被吓了一跳,“就是冯惠,还有一个叫杜宇岚的女孩,她们两来过之后,石华身上就不再冒疙瘩了,但没过一个星期,他就S了。”女孩说到这里,又赶紧加了一句:“哦,对了,说起来也怪,冯惠他们来之前,石华一直念叨着,说自己不能害姜春。那两个女孩来过之后,他就赶紧给姜春家打电话,那边说姜春刚S了,他就失魂落魄,说姜春是自己害S的,还说自己肯定逃不过去,也会S。你说你也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风苦笑着朝她摆了摆手:“等我查明白了告诉你。”说完便赶紧离开了。他觉得脑子一团稀烂,所有的事情都混到了一起。顾不上多想,他掏出记事本,找到姜春的住址,赶了过去。  
  在姜春家楼下,他看到一辆白色桑塔纳的尾巴从路口拐弯过去了,他觉得眼熟,再一想那车牌号码,回过神来:这不是自己和游学亮开来的那辆车吗?这么说游学亮也来过姜春家里,他来干什么?徐风一肚子问题,上楼找到姜春的家人。姜春的家人还沉浸在悲痛中,听徐风说自己是姜春的朋友,好一顿痛哭,双方哀悼了半天S者,徐风才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姜春出事前并没有像石华和冯惠一样消瘦,身体也没有冒出肿瘤样的东西,但就是神情不太对,总是说自己可能会S。没多久就真的S了,S状和石华一样,口鼻封闭窒息而S。  
  从姜春家出来,徐风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  
  照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冯惠、杜宇岚、姜春和石华四个人,在那次旅游单独行动的时候,遇到了某件事,这件事首先影响了姜春,接着影响了石华,再接下来是冯惠和杜宇岚,最后是游学亮。让他不明白的是,石华和冯惠他们见面后,姜春就S了;冯惠和游学亮见面后,石华就S了。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但徐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是种什么联系。                                                            

  4  
  接下来的几天,徐风一直留意着杜宇岚和游学亮。杜宇岚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体重似乎也在慢慢恢复。倒是游学亮,短短几天时间,便迅速消瘦下去,和冯惠一样,他的皮 肤变得紧绷发亮,整个身体都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在某些时候,徐风能看到他紧裹的衣服底下猛然冒出的凸起。  
  “你最近怎么了?”徐风问他。  
  每当他这么问,游学亮总是悚然一惊,一双眼睛泛着反常的光亮,盯着徐风望上几秒钟,似乎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总在最后关头咽了下去。  
  “我不能说,不能说,”游学亮冷汗淋漓,“我是真的喜欢冯惠,我不能害她……”似乎是怕自己会说出真相来,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了浓重的泔水味。  
  一个星期以后,游学亮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公司里的人都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但最终导致他辞职的,却是在一次公司会议上。全公司的员工会议是每周末例行的内容,游学亮负责的销售部门,照例是由他来作工作总结。游学亮拿着早就写好的总结报告,全神贯注地念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周公司的销售业绩不错,正在大家听得认真的时候,游学亮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眼睛朝上翻去,似乎是想望到自己的额头。  
  于此同时,他的整个头部,猛然膨胀起来,就像是一个气球,忽然被冲入了大量气体,他的头部,在几秒钟之内,胀到了原来的两倍大小,脸上的五官因此发生了严重的变形。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大家纷纷起来,远远地离开游学亮。  
  “我怎么了?”游学亮肿胀变形的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的脑袋,”在一片可怕的沉默中,徐风颤抖着道,“你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  
  “不!”游学亮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冲到会议室的落地镜前,看到自己的形象之后,他发出了更加可怕的叫声:“我说!我全都说!”说完这话之后,更加不可思义的事情发生了:他肿胀得透明的脑袋,在几秒钟内又迅速瘪了下去,很快恢复了原状。  
  人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  
  半天,徐风小声问:“游学亮,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游学亮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你能听我说吗?”  
  “说什么?”徐风问。                                                            

  “你想知道的一切。”游学亮说。  
  他们两人的对话让其他人迷惑不解,有人提出他们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但游学亮坚持只能告诉一个人,不是徐风也行,但只能告诉一个人,多了就不行。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只好放弃了。游学亮朝徐风做了个手势,自己先走出了会议室。徐风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并承诺一定把听到的话告诉他们,这才跟着游学亮走了出去。  
  游学亮把徐风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反锁好,让徐风坐下来,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说吧。”徐风催促道。  
  游学亮还是没说话,他目光严肃地盯着徐风,神色犹豫。游学亮以前是个快活的胖子,最近这么一顿瘦,仿佛换了个人,不仅外形大改,连·X·情也变了许多。徐风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觉得有点紧张。  
  “快说啊。”他又催了一句。  
  “是你要我说的。”游学亮说。  
  “嗯,说吧。”徐风说。  
  “是你要我说的,”游学亮又重复了一遍,“也是我要冯惠说的,事情都是这样,但冯惠也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可以不告诉你。”  
  “嗯。”徐风觉得他在说废话,但为了避免冷场,还是答应了一声。  
  “我是真的很喜欢冯惠,我不想害她。你是我朋友,我也没想害你。”游学亮说完,便正式开始了讲述,“这事是从上次我们旅游开始的……”  
  5  
  上次旅游的时候,在中途的一个景点经过时,趁大部队都在休息,杜宇岚和冯惠、姜春、石华他们几个人溜了出来,沿街寻找着当地的小吃。一路走一路吃,不知不觉溜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两边夹着破败的墙壁,中央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路,路上还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姜春朝里面扫了一眼,就说这是个S巷,正要走开时,杜宇岚眼尖,一眼看到小巷的尽头摆着一个摊位。这事让大家都觉得很好奇:在这样一条走不通的偏僻小巷里摆摊,能被人惠顾的机会接近于零。是谁这么没有经营头脑?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想去看看,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进巷子,迈过巷子里堆着的杂物,走到那摊位前。  
  那摊位也奇怪,就在小巷的尽头,背靠着墙壁。摊位不大,一个穿蓝衣服的蓝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前边放着张桌子,桌子上一块白色的纸牌,上头写着几个毛笔字:“秘密出售”。几个人围在桌前看了半天,始终没看出来这里秘密出售的是什么。蓝衣人低垂着头,任他们指指点点,始终一言不发。  
  “这里卖什么的?”姜春问。                                                            

  “秘密。”蓝衣人说。  
  “这也保密?”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说你卖的是什么,怎么会有人来买?”他们认定这人神经有毛病,说完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蓝衣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慢慢微笑起来。这微笑缓慢展开,让人看得心头很不舒服。蓝衣人微笑的同时,慢慢地 站了起来。  
  “我卖的就是秘密。”蓝衣人小声说。  
  这话又引来一阵大笑,姜春笑着问:“什么秘密?多少钱一个?”  
  “我只有一个秘密,”蓝衣人保持着令人不舒服的微笑道,“一块钱一个。买了才知道是什么秘密。”  
  “你不说是什么秘密,我们怎么会买?”姜春笑道。  
  “说得出来的,就不是秘密了。”蓝衣人笑道。  
  其他人看着他们对答,觉得有趣。石华和冯惠怂恿姜春掏一块钱把这秘密买下来,看这人到底搞什么鬼。  
  “就当是打发叫花子。”冯惠低声在姜春耳边道。  
  “好,我买了。”姜春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啪地一声押在桌上。蓝衣人把硬币拿过来,小心地收进口袋“好,我买了。”姜春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啪地一声押在桌上。蓝衣人把硬币拿过来,小心地收进口袋,朝姜春招了招手,两人走开几步远,蓝衣人对着姜春的耳朵咕哝了几句,姜春笑着点头,冲着石华他们几个挤眉弄眼。  
  说完这话,蓝衣人便收拾摊子准备走人,临走前回头嘱咐了一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知道,放心吧!”姜春朝他挥了挥手。蓝衣人神色犹豫地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扛着他的椅子慢慢朝小巷外走去。姜春他们几个没急着走,其他几个人围着姜春,让他说出那蓝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姜春哈哈大笑,正要说的时候,又停下来了:“不行,我不告诉女孩子。”他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故意保密,只是逗逗那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也知道这点,所以也没追问,笑吟吟地等着他自己说。姜春说这事要先告诉男同胞,万一有危险,也是男人来承受。这话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姜春完全没相信那蓝衣人的话,他把石华拉到一边,两人嘀咕了几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蓝衣人还没有走出巷子,他们的话刚说完,那蓝衣人忽然扔掉了扛在肩膀上的椅子,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咽喉。这种变化让几个人吃了一惊,跑过去看时,蓝衣人咽喉内发出啊啊的叫声,嘴唇却一动也不动,脸上涨得通红。  
  “你是不是病了?”冯惠弯腰问。  
  蓝衣人摇了摇头,一把将冯惠推开,伸出食指,直指着姜春,目光凌厉地望着他。姜春和石华两人面对着目光,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连连后退。杜宇岚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而,没等到救护车赶来,蓝衣人就已经断气了,临S前他一直SS地盯着姜春,眼里流露出来的怨毒目光,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救护车赶来后,发现蓝衣人的口鼻已经完全长拢,没法做人工呼吸。蓝衣人就是这么活活窒息而S的。  
  回大部队的路上,几个人都觉得心神不安,冯惠和杜宇岚几次向姜春他们打听蓝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那两个人却S活也不肯说。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听到这里,徐风忍不住追问。  
  “后来,石华把这事告诉了杜宇岚和冯惠,姜春就S了;冯惠把这事告诉了我,石华就S了;现在我告诉了你,估计冯惠也活不成了。”游学亮说,他眼神阴郁地看了一眼徐风,似乎在等他阻止自己说出最后那几个字。但徐风的目光充满强烈的好奇,他满怀期待地望着游学亮。游学亮的眼神更加阴郁了:“那天,蓝衣人在姜春耳边说的话是——‘你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去,我就会S。’”  
  “什么?”徐风愣住了,“就这么一句话?”  
  游学亮点了点头:“就是这一句,这句话就是秘密。”  
  徐风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你如果把这句话说出去,我就会S——这句话本身就是秘密,同时又是一个诅咒,姜春把这话说出去了,蓝衣人就S了,石华把这话说出去了,姜春就S了…….徐风总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这么说,现在冯惠已经S了?”  
  游学亮缓缓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他略微顿了顿,又道:“现在,我的命就捏在你手里了。”  
  徐风目瞪口呆。  
  照这么看来,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自己把这秘密说出去,游学亮就会S,而同时自己的命也就捏在别人手里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徐风问。  
  游学亮苦笑一声:“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6  
  冯惠果然S了,S状和石华一模一样,同样是窒息而S。游学亮悲痛欲绝,却又无可奈何。  
  徐风这几天总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憋着什么东西,浑身胀得难受,那个秘密折磨得他坐立不安,似乎不找个人说出来就难受。倾诉的愿望在全身游走,他常常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不断地膨胀起一团东西,从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紧绷的皮肤和瘦削的容颜,而那个秘密不断从皮肤下膨胀出来,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这种膨胀的滋味实在难受。一个人的身体是不可能承载这样的秘密的。好几次,他都准备对人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下来——这关系到游学亮的生S,同时也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这种 事情不能不慎重。  
  然而,秘密憋在心里,即使全身紧绷着,这秘密也仍旧不时想要冲出体外——多么难受,几乎比S还要难受。这秘密在他心中发酵酝酿着,他的身体散发出泔水的味道。  
  游学亮常常惊恐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担忧。对S亡的恐惧清楚地写在游学亮脸上,徐风咬牙望着他,两人常常相对苦笑。  
  我还能坚持多久?  
  你还能活多久?  
  这世界上谁能抵挡秘密的折磨?  
  在最难受的时候,徐风身上同时冒起了7、8个凸起。他无意识地狂奔着,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他带着再也无法掩藏的秘密,一路狂奔,想要随便找个什么人说出去。然而,不凑巧的是,时间已经太晚了,这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跑了不知多久,才在一条墙壁的根下,见到了一个乞丐。他疯狂地扑过去想要诉说,却被乞丐的形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那乞丐瘦得如同骷髅,皮肤紧绷在身体之上。他全身到处都是碗口大的破洞,破洞内裸露着鲜红的血肉。徐风看着他的时候,他的Xiong口正迅速膨胀起一团,那一团血肉膨胀起来,无限膨胀之后,忽然“砰”的一声,绷得透明的皮肤爆裂开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泔水味填充在空气里,乞丐身上又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乞丐无声地呐喊着,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在空中挥舞,手臂尽头的双掌早已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臂挥舞着。徐风惊恐地望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蠕动的凸起——难道自己将来也会变成这样吗?  
  “你看到他了?”杜宇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徐风蓦然回首,杜宇岚正黯然地望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跑到了杜宇岚的家门口。他心头猛然涌起一个憋了很久的疑问:杜宇岚也听到了那个秘密,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  
  不等他回答,杜宇岚已经先开口了:“游学亮把那个秘密告诉你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当初也是你这样,浑身胀得难受,不说出来仿佛就会S。但是我不想害石华,也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所以我找到了这个人,”她指了指乞丐,“他不会说话,也不认字,连手掌都没有,也就不能比划,我把那个秘密告诉了他,这就是最保险的,他肯定不会说出去,对吗?”  
  徐风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那个被秘密折磨得痛苦哀号的乞丐——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折磨吗?  
  他望了望杜宇岚,又看了看自己,又转身狂奔起来。  
  他要找一个人,随便什么人。  
  今夜,必然有人在街头游走。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人能抵抗诱惑,不去打听别人的秘密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38

主题

40

回帖

1476

积分

5级|研究生

Rank: 5Rank: 5

UID
59965
性别
保密
积分
1476
发表于 2016-3-29 16: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能告诉我丫挺什么意思吗?赐教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 由于人类好奇的心理,我们就不难理解这个论坛的出现会在全世界引起怎样的骚动 ----】
本站内容均为会员发表,并不代表洋葱论坛立场! 拒绝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在本论坛发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相抵触的言论!

Archiver|手机版|黑名单|洋葱论坛 ( 粤ICP备18009964号 )

GMT+8, 2024-11-2 05:26 , Processed in 0.203125 second(s), 29 queries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