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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四杀阵[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5-10-21 06:3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秒钟出事
    元旦前夜,我和史哲、王强、辛永围着寝室的一张方桌而坐,桌上的火锅里正咕噜噜地煮着土豆片、粉条、甘蓝、生菜、鱼丸和羊肉,香气扑鼻。
    等待的时间实在让人心焦,史哲语气神秘地说:“说点关于火锅的事情吧,我听人说吃火锅有个禁忌。”
    王强停下倒酒的手,抬眼看他:“啥?不能被管理员看见吗?”
    “不,我听人说四个人同坐一桌吃火锅的时候,千万不要谈灵异的事情,不然会招来鬼。徐真,你听说过吧?”他问我。
    “这都是三流小说家为了骗稿费瞎掰的吧,我从来不信的。”
    坐我对面的辛永点点头:“我信。”
    有人相信,史哲稍稍有点往下说的动力了,便接着说:“如果谈起灵异的事,并且四人同时把筷子伸进锅里,这个时候就会触动亡灵的杀阵,谁第一个撤出筷子谁就会立即S去。”
    我做作地抱着肩:“吓S人了!”
    “不管是人是鬼,谁妨碍老子吃火锅,我就和他拼命!”王强重重一撤杯子,揭开盖,香飘四溢,“哎呀光顾着说话,肉都熟了。”
    僧多粥少,四人迫不及待地同时伸出筷子去抢锅里的几片羊肉片,这时史哲却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我们刚刚有说灵异的话题吗?”
    “你剐刚那个算吗?”我说,“不算吧,应该不算,肯定不算!”
    “哦,那开吃吧。”他催促着,但四人谁也没有动筷子。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我感到一阵恶寒慢慢爬上我的后背,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在想什么,我们竟然都伸着右手握着筷子,一动不动。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王强胆怯地问了句:“史哲,你刚刚说的那件事真的发生过吗?”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管这些哈,史哲,你倒是夹肉啊。”辛永满脸堆笑地说。
    我明明看见他的额头有冷汗缓缓滑落。一分钟后,我们依旧保持着这个可笑的动作,锅里的汤汁已经滚沸了,熟透的羊肉翻滚在上面,挑逗着我们。再这么下去,估计连筷子都要煮熟了。我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现在居然把史哲的鬼话当真了。不,肯定是假的,但我的内心深处又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
    史哲的一只筷子掉到桌子上,筷头甩起的汤汁溅到他手背上,他缩回手:“好烫!”
    看见史哲平安无事地退出,我们释然地笑起来,辛永还说:“这东西都是自己吓自……”他突然打住话头,两眼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后方,那表情像被人突然捅了一刀似的。
    一丝恐惧酝酿在他的眼中,我们还没有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时,他已经放声大叫出来。
    灯“啪啦”一声黑了,黑暗里我感觉到一个东西撞到我身上,烫滚的火锅汤飞溅到我脸上,好疼!
    我隐隐感觉到一阵阴风穿过身体,像是什么东西降临到了这片黑暗之中,本能的恐惧让我抱紧了旁边的床梯。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感觉异常漫长,但实际上它只持续了一秒钟就消散了。
    日光灯再次亮起时,寝室已然一片狼籍,一锅肉菜泼在地上,冒着热气。我赶紧确认大家的安危,王强狼狈地坐在靠门口的地上,脑袋上扣着空锅,辛永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塞进了床梯的隔档里,身体瑟瑟发抖,而史哲则面向打开的阳台跪在地上,脖子以上空空如也……                                                           

    方圆四杀阵
    瞬间我像被子弹击中,牙齿打战,一步步后退,最后满心的恐慌化成一道凄厉的尖叫,随我一起消失在走廓里。
    他们争先出来,辛永吓得裤子都湿了一块。今天是元旦前夜,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寝室楼几乎没人,我们三人伫立在楼外的寒风里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当我脸上的血开始冻结时,稍稍冷却的大脑才提出一个最靠谱的建议:“报警。”
    当警车与救护车呼啸着赶来时,我的头脑才恢复运转,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太过疯狂,一秒钟使人身首异处,若非鬼怪的力量,谁能办得到?但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事。
    警察开始现场取证时,我们被问起案发时的情况,当那名老警察从我口里听见第三遍相同的回答时,眼睛里写满了怀疑。
    他换了个角度问我:“你们是一个寝室的?”
    “不是。”
    “那为什么在一起吃火锅?”
    “我们四人其实连同班同学都不算,之所以会坐在一起吃火锅,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排练了三个月的话剧,而今晚又一起参加了元旦的话剧汇演,这顿火锅本来是庆功宴,谁想到……。”
    “我了解了。”警察急忙打断我。
    有个警察急匆匆跑下来,对他耳语了两句,虽然声音很低,我却听见了最关键的一句:“凶器和脑袋都没有发现。,”
    他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抬头时与我呆呆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同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一会儿你们三个跟我去录口供。”
    “知道了。”
    我知道史哲这场怪诞至极的S亡秀将从此拉开我们不正常生活的序幕,夜里十二点,我们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寝室,路过自己寝室时,里面依然有几个警察在现场取证。
    “去我们宿舍睡吧,他们几个都回家了。”辛永对我说。
    虽然困倦得很,但我和他都睡不着,眼睛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像两具互不相识的Shi·Ti躺在那儿。
    我试着不再去想那一幕,开始理·X·地分析这个案件,却没有任何头绪,一直以来读的推理小说这次似乎帮不上忙了。
    黑暗里,辛永幽幽地说:“徐真,记得我们小时候出的那件事吗?和今天的事很像呢。”
    “你是说那件啊。”我和辛永从小就在一起读书,关系很铁,高考的时候我们侥幸分到前后座,我用腿在他屁股上打信号,最后两人以差不多的成绩考进了这所大学。我俩的默契由此可见一斑。
    在我们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市里的游泳馆玩,那里有个池子,周围铺着方型的砖,中间是圆型的池子。当时我们一共四个人,玩了一下午,一个叫陈杰的孩子说他要给他爸爸送饭,就先走了,我们也是随后离开的。
    后来陈杰失踪了,他家人和警察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发现了他的Shi·Ti。
    “发现共同点了吗?”等我回忆完,他问我。
    “如果说共同点,就是四个人,有一个先走了。”
    “还有一点,水池的砖是方的,我们今天的桌子也是方的。另外水池是圆的,我们的火锅也是圆的……史哲今天说的其实确有其事,我听人说这叫方圆四杀阵,方中有圆的地方如果恰巧有四人同时存在,谁先离开谁就会S于非命。”
    “这也太……”我摇着头,“我不信这世上有鬼。”
    “徐真,你从小就这么倔,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啊。”
    “嘘……”我示意他噤声,因为我听见外面有极细的脚步声,深夜三点钟,谁会在走廊里呢?
    “我去看看。”我翻身下床,伸手拿衣服。
    他不要命地从床上探出身,抓住我的肩,面色苍白至极:“别……别去!外面的……不一定是人!”                                                           

    无头的夜行者
    在我执意坚持下,辛永还是无可奈何地放行了,不过提出要与我一起去,万一有危险也好照应。
    我这人脑子笨,爱认S理,灵异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信的。就拿灵异照片来说,有些故事里说对着一个陌生人照相,洗出来发现里面没有人,这人是鬼;有些故事说一群同学合影,洗出来发现多了一个人,这人是鬼……
    坑爹啊,鬼到底感不感光,谁给个准答案啊?所以我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我只相信有迹可循的东西。
    我们走在幽静的楼道里,无论脚下放得多轻还是会有空洞的足音,像一个看不见的人跟在后面,让人心里发毛。
    命案寝室,即我自己的寝室锁着门,上了警戒线,我的推理热情立即高涨了,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么传奇的命案现场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当我摸出钥匙开始捅门时,辛永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摇着头示意我不要这样做。
    “你要是真害怕就一个人回好了。”
    他挺尴尬,只好陪着我一起钻过警戒线。寝室里依旧凌乱不堪,但这里的离奇已经渐渐冷却为现实,所以我也不那么怕了。
    地上和墙上溅着深色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火锅汤,尝一下就可以了,不过这太e·心了。我来回踱步,小心地越过地上已经干涸的液体,四处察看。
    “辛永,我有个想法。无论凶手的手法多高超,一秒钟杀人并断头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就是你的想法?”
    “嗯,排除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侦探小说里的无头案,往往会出现凶手和被害者替换的有趣结局。你想啊,当时我抱着床梯,你的脑袋塞在另一边床梯里,而王强隔着一张桌子,最有可能犯罪的就是史哲本人!”
    “你的意思是……”
    “凶手可能就是史哲本人,也许他不知什么时候杀了一个人,苦于无法处理掉Shi·Ti才想出这么一招。试想那具Shi·Ti事先已经被他穿上和自己相同的衣服,藏在柜子里,黑灯的一瞬,他把Shi·Ti拖出来,自己钻进柜子,顺利完成金蝉Tuo壳!虽然老套,不过这种手法的可能·X·却是极高的。”
    “你说史哲金蝉Tuo壳?”辛永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种事情一秒钟也办不到吧,你能在一秒钟之内搬出Shi·Ti还藏起来?事后的Tuo身也是个大问题啊。”
    “呃……”我一时语塞,该S的一秒钟,始终是我推理时最大的Bug!
    我拉起袖子蒙住手,去挨个检查柜子,里面毫无异样。然后我又挨个检查地板,检查阳台和卫生间,都没任何有发现。
    “你好了吧?快走吧,被发现会被当成凶手的!”
    “等等,我看一下管道里……”我拧开管道上的盖子,伸手摸进去,里面又湿又滑,像把手塞进一只S大象的屁股里似的,e·心透了。正当我快要放弃时,指尖却触到一样又尖又锋利的东西。
    “看,我说吧!”我掏出来的是把刀,湿漉漉的,沾着血,“决定·X·的证据,这绝对是杀人案!”
    “是啊,上面有你的指纹。”
    我吓得一缩手,刀掉到地上。我把这样东西用纸包好,带在身上,离开卫生间,正要发表一番精彩推理时,却猛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那东西没有脑袋,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我先注意到那吓人的血,随后才注意到,它穿的竟然是史哲的衣服。它无声无息地站在那儿,谁也不知道它已经出现了多久,看了我们多久。它阴沉地冲着我们,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阴郁得如同从黑夜中剪下的一块人形。
    “鬼……鬼!”我吓得两腿打战,大脑无法承受这突然的冲击,竞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辛永的寝室,他呆呆地坐在自己床上,像失了魂似的。对于我意识的归来,他只用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表示欢迎:“它是真的!”
    我脑袋“轰”的一下,想起昏倒前看见的那一幕,后背阵阵发寒。我跳下床,在堆在桌上的衣服里寻找着:“那把刀昵,这是决定·X·证据啊。”
    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天亮时警察来过,我替你交给他们了。”
    “我靠,这可是我的推理秀耶。”                                                           

    隐秘的动向
    学校里发动大规模的搜寻,警察和校工撑着船在内湖上,用长长的铁丝一点点扎下面的泥,除了捅起几只冬眠的懒鱼外,仍旧一无所获。
    重达五公斤的一颖脑袋就这么消失无踪,校里校外每个角落都找不到。,
    执著于上演推理秀的我殷勤地跟警察叔叔们说好话,他们俨然铁板一块,只字不肯泄漏。辛永劝我:“S了这条心吧,警察的工作方式是逐一排除所有可能,侦探的解决方式是一时的灵感。现实的案子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让侦探一展才华,再说了……凶手可是鬼魂,你怎么推理?”
    如果是鬼魂,何必煞费苦心地藏一把刀,根本连凶器都不需要。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时,一些特别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
    一天晚上,我看见王强在树林里烧一些东西,火光印着他冷冷的面容,像一张蜡做的面具般麻木。他抬起手接着把一块东西往火里扔,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大拇指裹着很厚的绷带。他与史哲只是泛泛之交,所以烧纸钱,明显不可能。
    我打算潜入他的寝室一次,看看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猫腻。因为我们四人在一起合作了三个月,经常托一个人回来取东西,所以大家相互有对方的钥匙,原打算在演出后归还,没想到发生了那件事。
    所以我也有王强寝室的钥匙,我很轻松地潜入他的寝室,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我找了找他的抽屉,并未发现我想找的东西,就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信手翻羞。
    一张一百元的钱掉在地上,我惊讶地继续翻,又是一张。这本书隔一页被撕掉了,总共竞夹了一万块钱,他是个普通大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开始推测,会不会是他偷了史哲的钱?但钱都放在卡里,他一接触不到Shi·Ti,二不知道密码,怎么偷得到,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看见王强站在那儿,一脸惊愕:“你……你在干什么?”
    “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我质问。
    “老子打工挣的,给我放下!”
    我冷哼一声,打工的钱?这种存钱的办法未免太可疑了吧!他动手上来夺。这家伙仗着人高马大把我揪起来转了个圈,狠狠一掌推出门去,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后背撞在消防栓上,一条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只有正上方的没亮,仿佛不敢睁开眼去看下面要发生的事。
    “有话好好说,别打人啊!”我服软地说,“我错了还不行!”
    “徐真,你TM少管闲事,别以为看几本闲书就当是侦探了,做你的梦去吧。”门在我眼前重重关上。
    我扶着隐隐作疼的腰站起来,自从自己寝室被封后,我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我呆呆地盯着头顶不亮的灯,后悔自己没趁着放假回家,都是那场该S的话剧演出。
    话剧演出?我突然回忆起三个月前史哲拉我们入伙时,他似乎和王强就有过矛盾,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反正我现在无所事事,何不进史哲的寝室调查一番?
    我捅开门,在他的柜子里开始翻找,三封用信封装着的文件落人手中,我心中大喜,感觉真相呼之欲出。
    翻看之后,又灰下心来,文件里的东西和杀人案好像关系不大。
    为了调查方便我把文件带在身上,关上门离开,一边向外走一边回忆着种种细节。我们四人里,我和辛永与史哲压根儿不存在任何矛盾,有矛盾的只有史哲和王强。但他那种头脑简单的人,怎么能策划出这么高智商的杀人?复杂到连我都看不穿。
    自始至终,那场诡异的杀人案我还没有任何头绪,怎样的手段能在一秒内让人身首异处,凶手真若是人,再巧妙的手法也不可能办到。除非这个凶手彻底地玩了一次瞒天过海。
    当我走到寝室楼门口时,一队警察急匆匆地擦肩而过,我没留神撞在那个老警察身上,他抓着我的双肩焦急地问:“王强在寝室吗?”
    “在,怎么了?”
    “刀上的指纹结果出来了,是王强的!”
    我傻傻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夺命戏法
    王强以杀人嫌疑罪被警车带走时,很多学生跑出来围观。他的脑袋上蒙着黑布,经过我的身边时停了停,似乎正隔着布对我怒目而视。
    在夜空的背景下,他蒙着黑布的脑袋仿佛消失了一般。这一幕像一滴水打在我心头的坚石上,谜团的外壳“喀嚓”一声裂出了一条缝隙。
    史哲的脑袋也许不是没有了,而是消失了。没有和消失是两种概念,前者是事实,后者或者是一种巧妙的把戏。
    沿着这样的思路去想,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立即打通了辛永的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在湖边想事情,我说我马上就到。
    黑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快速奔跑着。湖边的树下,辛永背对着我站着,我正要上前,却突然感觉一阵阵的恶寒,一如命案发生那夜所感受的。这时我突然发现辛永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像一条红色的线慢慢呈现,环绕住他的脖颈,仿佛立即就会收紧,将他的脑袋像块肥皂一样切断。
    “辛永。”我叫他。
    他转过身,习惯·X·地打着招呼。那诡异的幻觉消失了,我暂且置之不顾,走上前华丽地说出了心里想了很多遍的台词:“凶手就是你!”
    他像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半响才冒出一句:“你怎么了?我杀了王强,你开玩笑吧?我要有那种特异功能还用得着那样?”
    我摇头:“不是特异功能,而是魔术,一个一秒钟之内完成的魔术!”
    “哈,好玩,我想听你说。”
    “好,我现在就来揭开这个一秒钟杀人的真相。其实所有人都把问题想复杂了,并且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参与者——史哲本人,这个把脑袋变没有的戏法其实很简单,在衣服后面撑一个架子,脑袋突然向前倾,因为身上的衣服就会被架子支撑住,从后面看就好像没有了头一样。你应该记得那天晚上,王强的脑袋‘消失’时他是面朝着阳台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不让我们看见缩在前面的脑袋!为了以假乱真,他还做了一个小喷管,身体前倾就会拉动细绳,喷出事先调配好的假血,所以,就有了我们看见的那一幕,一秒钟之内他便身首异处。”
    “值得一提的细节是,假血不是番茄酱,而是用甘蓝和粉条煮出来的,甘蓝里含有大量的铁,久煮之下就会熬出红色的汁,粉条里面有淀粉,会让它看上去更像血浆!”我摸了下衣袖上的一块血迹,尝了下,“不过你们忘了放盐了,味道有点怪。”
    “如果他是想变魔术,干嘛不用番茄酱呢?”辛永不以为然地笑道。
    “因为吃火锅没有番茄酱,现场出现大量的番茄酱会被人怀疑。你们做的假血,原料和我们火锅里的食材一样,喷在地上的话,谁也不会起疑。好聪明的细节,当然了,女口果没有你的虚张声势,这场戏也不可能演得那么出色,你之所以配合他,是为了杀S他。”
    辛永皱着眉头:“徐真,我们是朋友,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太多心了。你这不过是简单的排除,不是王强就是我。太可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们有仇吗?”
    “没有!”我如实地说。
    “那就是了。”
    “不……动机我们先放一放,其实这个案子里谁是凶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法!”
    “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史哲表演这场秀还有一个助手,我假设这个人就是你,那么灯灭的一瞬间,把桌子推翻的人也是你。至于你们为什么联手,答案很简单,你在利用史哲和王强的矛盾!”
    “什么矛盾?”                                                           

    “说起他俩的矛盾,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哦,因为我这里有证据。”我从怀里掏出那三个信封,“这三个信封里装的是史哲申请话剧活动的经费,五张,是不同的部门批下的,有学生会,有话剧社,有先锋文化节,还有两份赞助。我也是刚刚发现的,史哲组织这场话剧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钱。他利用学校规章的漏洞把同一个节目申请三次经费,再拉两份赞助,共计两万块钱,真是不小的数目。正是因为这两万块,王强才和他有了过节,因为其中两份是史哲借王强的名义申请的,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理所当然要分一杯羹。不过史哲好像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一直拖延着,矛盾越来越深。到了元旦演出之后,他知道王强一定会来找他要钱,利用这一点你提出了吓唬王强一顿的建议,也许只是单纯地为了出口恶气,或者继续装神弄鬼,让他放弃这笔钱。能保住手上的钱,史哲当然愿意接受了这个计划,那一天说起什么火锅四杀阵,完全是你和他在唱对台戏,可惜我没有发现。”
    “是吗?你说了半天都在说史哲,这么说始作俑者还是史哲,我不过帮着他整蛊,整件事还是和我无关。”
    “不,有关!我们回到那一天晚上,当史哲在黑灯的一秒钟内完成魔术吓跑王强和无辜的我之后,你最后一个离开,作为计划的参与者你当然知道史哲的断头秀是假的。这之后你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前后只要一分钟,当史哲正为完成计划而高兴时,你用准备好的刀杀S了他,然后把脑袋割下来处理掉了,最后再把刀藏进了管子里。血流在地上,和火锅汤混在一起,警察也不可能区分谁先谁后,因此就完美地覆盖了原先的假血。
    “那天我发现刀时的一瞬间注意到你的表情很怪,还有一件更怪的事情,明明当时我不小心在刀柄上沽了指纹,可后来警察却没发现我的指纹。因为你在我昏倒之后把刀柄擦了个干净,换上了王强的指纹。至于你是怎么做的,很简单:那天王强喝过的啤酒瓶就滚在床下,你用胶带粘下他的指纹,再粘到刀柄上,凶器就顺理成章地有了王强的指纹。
    “这里有个小细节要说下,那个没有脑袋的鬼其实是……王强!那天夜里他正准备去史哲的寝室偷这几份材料,没想到我们出来了,为了不让我们碍事,他便从史哲的寝室摸了一件他的衣服穿上,把肩膀耸起来,把脑袋缩低,衣襟拉高,为了逼真,又下血本地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衣服上。后来我撞见他烧东西,烧的就是这件衣服。”
    我深吸一口气,凝视着他的脸,我们久久沉默着。
    “这些都是你的假设?”
    对这个问题,我只能点点头。
    “很精彩,不过如果你从王强是凶手的角度出发,也许能得出更合理的解释。我再说一次,我和史哲没有任何矛盾!”
    “确实有两件事我仍然想不通,一是消失的脑袋,二是你的动机。但我可以证明是你千的,我有证据,沾满了你指纹的证据。”
    “是吗?说来听听。”
    “灯,我记得你在灯灭的前一刻很响地叫了一声,后来我注意到走廊里有一盏声控灯不亮了。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把那盏声控灯的组件拆了下来,改装成接收到很响的声音就切断电源,并且把它装到了寝室灯的开关上。这是我看见那盏不亮的声控灯时想到的,后来我用大叫声验证了一下,果真如此。我猜现在如果打开那个开关盒盖,沾满你指纹的证据应该还在里面。有了它,你的动机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事实摆在眼前,人就是你杀的。”
    他突然沉默了,低垂着头,沉闷地说出一句:“徐真,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要帮你……对不起,我来之前就报了警。都坦白吧,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减刑,我发誓!”
    他突然怒吼起来:“你知道你帮了我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的命,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真相背后的真相
    我呆呆地看着黑暗里的他,他缩起身子,痛苦地哭起来,缩小的身体像被阴影一口吞噬掉一般。
    从未如此悲伤的他站在我眼前,我掐着手心的肉,像个因为做错事而不知所措的孩子。我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啊,可是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呢?
    他终于开口了:“我承认史哲是我杀的,你真聪明,居然把我的方法全猜中了!但是,最后我还是想说一件事,方圆四杀阵……是真的!”
    “什么?我不信!”
    “几年前我们在那个泳池玩的时候,我在中途离开了一次,也就是说当时的四人里其实是我第一个离开的。然后……然后我就见到了那个鬼魂,他说要割掉我的脑袋,他用手一指,我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丝,我吓坏了,拼命地求他放过我。这不是幻觉,因为从那之后到现在的每天晚上,我都能看见它,那个向我索要头颅的恶鬼。”
    “那陈杰的S……”我问。
    “你终于明白了?我拼命地求饶,那个鬼答应放我活下去,但我必须每五年向他贡献一颗头颅……所以陈杰走后,我假装提议回家,后来我抄小路截住他,约他去后山,说有重要的事。把他绑在那间废屋的几天,我根本下不去手,但它就在耳边催促我,逼迫我,最后我只能用石头砸断了他的脖子……他咽气之后,脑袋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一口咬掉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发生在我眼前。”他抬起头看我,“史哲的头也是这样消失的,所以谁也不可能找到。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种话,无论是陈杰还是史哲,一贯善良懦弱的辛永都没有非杀S他们不可的动机,除非他说的一切是真的。
    但这又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我说。
    他僵在那儿,甚至脸上的泪也凝固住了,突然他爆发出一阵狂笑,上前抓住我的领子,对着我的脸嘶吼:“我们一起长大,二十年了,你连我最后的话也不肯信,不肯信!”
    “也许是你的幻觉。”我妥协了。
    “不是,不是!”他简直像是要一口吞掉我,扭曲的脸就贴在我脸上,似乎要把痛苦的灵魂也挤压出来,我的朋友……发疯了。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后出现一张冷笑的没有血色的脸,一双白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这张脸异常清晰地呈现在黑暗里,露出满脸嘲弄和讥讽的笑。
    我拼命地眨着眼,这不可能啊,世上真的有鬼?
    “你知道吗,这五年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每天早晨醒来都怕自己会疯掉。我只想像你一样,像每个正常的人一样活下去,我就像在沙漠上奄奄一息的人,用尽力气写下最后一个sos时,你却为了好玩,为了表现自己把它擦掉,为什么?”他疯狂地摇动着我的脖领,用尽所有的力气咆哮着。
    我说不出话,我无法想象这些年来,辛永一直是怎么活过来的……而且,这已经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力,所以,我说不出话。
    因为他的吼声,警察很快发现了我们,他们冲过来把他拉开,他依旧挣扎着冲我吼:“你毁了我,毁了我!”
    “对不起!”我低下脑袋,流着泪。
    当辛永被押进停在校外的警车时,他突然挣开警察的手向着马路对面狂奔而去,却跌倒在路中央。一辆卡车恰好驶过,把他撞飞了很远,我浑身颤抖地跪下来,用双手捂住了嘴。
    但古怪的是,辛永的Shi·Ti没有脑袋,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落下,他的脑袋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尾声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我坐在一张桌子前,上面咕嘟嘟地煮着火锅,发出阵阵的怪昧,四周是没有尽头的黑暗,阴气一阵阵地吹着,冷进了骨头里。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慢慢从我对面浮现,像一副面具从一潭墨汁中慢慢浮出来。这“面具”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像一曲怪诞的歌:“头在锅里烧着,你要眼睛还是要耳朵?”
    我浑身颤抖,没有回答。
    他伸出细长的胳膊,掀开锅盖,一阵白雾腾起,里面煮着三个人头,陈杰的、史哲的还有王强的,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在红色的汤里浮浮沉沉,呆板的双目像一对假眼。我注意到这火锅很大,除去三个头似乎还能放下一个脑袋。
    “哎呀哎呀,今天我要请三个客人!”对面的家伙掰起手指,“四个怎么分三个!”突然目光从指缝间落到我脸上,冰冷得似乎要将我冻结。
    他咧开嘴冲我笑,眼神里透着古怪的贪婪:“你看上去很好吃哦!”
    我大叫着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寝室中的一把椅子里,面前是一面吉色古香的立镜,方形的框圆形的镜。床上坐着我的两名室友,一个人听歌,另一个在看书,看见我醒来便抱怨起来:“徐真,叫你别买这古怪的镜子你不听,又坐在镜子前睡着了吧,小心哪天一睡醒不过来了。”
    我没回答,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这样能照见他俩和我自己,我告诉他们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都别动别说话。
    我久久地盯着镜子,突然发现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我的脖子上,慢慢环绕住,像一根要把我勒S的红线。我盯着镜中的自己,说:“我知道你在的。”
    镜子里,我的背后出现一个半透明的人,和梦中的那个怪人一模一样。他伏在我的背上,正伸着细长的胳膊,用一道红线勒住我的脖子,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嘿嘿,我来取你的脑袋了。”他的声音很尖细。
    我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杀不了人,从头到尾你只会利用别人,威胁别人。”
    他突然冲我咆哮:“你放屁,我现在就杀给你看看。”红绳越收越紧,我却没有感觉,那不过是一道幻象。
    虽然故作镇定,但我的后背却已经湿透了,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猜对了,这个恶鬼根本无法杀人。
    我定了定神,指着面前这块外方内圆的镜子,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个镜子吗?方、圆、四、杀、阵,现在我们三人和你同时在镜子里,谁先离开,谁就会被诅咒。”
    他上下打量着镜中的三人和自己,阴森森地笑起来:“你用鬼魂的方法来对付鬼魂,亏你想得出。我是鬼,不用吃不用喝,我呆在这里和你们耗一年都可以。”
    “是吗?”我重重击出一拳,镜子纷纷碎落。他尖声笑起来:“你这蠢材,同时消失是没用的,没用的……啊……啊……”笑声突然化作一阵惨叫,仿佛他正在被吸进某个永远的空间里去,但我是看不见的。
    我只相信有章可循的东西,就算对手是鬼魂,也必然遵循着一套规则。看着圆形镜框后面贴着的我和两名室友的合影照,我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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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3 23:3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求您了,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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